男女主角分别是苏月牙陆政君的其他类型小说《守活寡三年被弃,大院京少哄我领证苏月牙陆政君最新章节》,由网络作家“盛雨木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“翠花呀,你儿子回来啦!穿的真俊俏,好气派啊!”邻居王大妈兴奋的喊了一声。苏月牙扶着婆婆张翠花,婆媳俩兴奋的等在家门口,就等离家三年的刘德凯回家。一想到丈夫马上就要回来,苏月牙心里满是羞怯。三年前,她和刘德凯先简单办了婚礼,来不及圆房,刘德凯就去参军执行任务了。这三年来,他偶尔有写信回来问她们婆媳俩的情况,还说了自己在军中一切安好,还立了几个小功,说等以后自己能申请部队内的房子了,就接她们一起去家属院住。半个月前,刘德凯寄了一封信回来,信上说,他已经成为了副营长,按照部队内的规矩,原本应该是营长才能申请自己的房子,但是他和上头申请,拜托了一位对他很是欣赏的人帮忙,破例让他申请到了房子,准备这次回来就要接老娘媳妇去大院一起住了。这让苏...
《守活寡三年被弃,大院京少哄我领证苏月牙陆政君最新章节》精彩片段
“翠花呀,你儿子回来啦!穿的真俊俏,好气派啊!”邻居王大妈兴奋的喊了一声。
苏月牙扶着婆婆张翠花,婆媳俩兴奋的等在家门口,就等离家三年的刘德凯回家。
一想到丈夫马上就要回来,苏月牙心里满是羞怯。
三年前,她和刘德凯先简单办了婚礼,来不及圆房,刘德凯就去参军执行任务了。
这三年来,他偶尔有写信回来问她们婆媳俩的情况,还说了自己在军中一切安好,还立了几个小功,说等以后自己能申请部队内的房子了,就接她们一起去家属院住。
半个月前,刘德凯寄了一封信回来,信上说,他已经成为了副营长,按照部队内的规矩,原本应该是营长才能申请自己的房子,但是他和上头申请,拜托了一位对他很是欣赏的人帮忙,破例让他申请到了房子,准备这次回来就要接老娘媳妇去大院一起住了。
这让苏月牙很是兴奋,结婚三年,她终于要正式和丈夫在一起了。
而就在此刻,刘德凯大步走来。
在部队内待了三年,他皮肤比之前黑了,但是身体更强壮了一些。
一米七八的个子,在这个年代算是比较高的了,五官长得比较英俊,或许是因为连续三年不断升职的缘故,红气养人,让他看起来和当初那个有些自卑的刘德凯完全不同。
刘德凯大步走上前来,看见自己的母亲,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,视线在瞄到身边的苏月牙时,眼底闪过一抹心虚,随后又隐藏住了。
“妈,月牙,我回来了。”刘德凯笑着道:“先进屋说吧。”
三人一同进去老旧的房子内,周围都是街坊邻居羡慕的目光。
这年头,军人可吃香了,尤其是刘德凯这样年轻就能做到副营长的,每个月的工资和奖金拿到手,加起来得有一百多块钱,在这个大家普遍一个月就二三十元收入的八十年代初,这工资,已经是极少数人能够赚到的了。
进了屋里,三人聊了点家长里短,张翠花就忍不住说起了房子的事情,“儿子啊,你部队内的房子,是已经申请下来了是吗?多大啊?是不是可以接我们去家属院见见世面啦?”
苏月牙也期待的看着丈夫,而刘德凯则是面色淡定的点头,“六十多平米,不大,两室一厅,房子干净整洁,很不错,妈,这边的房子还有半个月就租金到期了,到时候我们就搬过去,你们先准备着收拾行李吧。”
随后,刘德凯看向苏月牙,“月牙,这三年来,辛苦你照顾我妈了,这样,三年前的婚礼委屈你了,等我们到了家属院,再办一场好的婚礼吧。因为我现在是军人了,必须得打结婚报告,到时候去了部队等结婚报告过了,我们再办。”
苏月牙害羞的点点头,“好,都听老公的。”
刘德凯看着她漂亮的脸蛋,心里觉得有些可惜,道:“谢谢你这三年来将我母亲照顾的那么好,当初我母亲病重,若不是你,她也不会恢复的这么快。”
苏月牙道:“这都是我应该做的。”
她想了下,还是将自己有个神奇的空间的事情,给隐瞒了下来。
从刘德凯去部队后大概过了一个多月,她就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个空间,这个空间很神奇,只有她能进去,她还不能带人进去。
里面有田地,有牧场,还有一个小房子,除此之外,还有一汪清泉。
那里面的泉水很神奇,她最开始喝,是因为家里的自来水出了问题,出来的水不干净,都是污水,看空间里的泉水很是清澈,她便拿来家里用了。
烧饭用空间里的泉水,日常喝水也用空间里的泉水。
就这么过了三天时间,大院里的水管修好了,水干净了,想换回去时,婆婆说她的身体好了不少。
婆婆张翠花一直以来身体都不大好,年轻时因为身体不好的缘故,和刘德凯一起被刘德凯的父亲抛弃。
一个人辛苦带大刘德凯,身体早就坏了,那三天所有的水换成灵泉水后,的确是让她的身体好了不少,苏月牙便知道,那灵泉水果真是有妙用的。
这不,从那之后就一直用灵泉水负责家里的一切用水,婆婆不仅身体好了不少,人还变得年轻了很多。
但这件事估计就算说出来,别人也不会相信,毕竟那空间根本不能带别人进去。
既然如此,还是不说了。
苏月牙原本以为,丈夫回来,就算是婚礼要重新办,等去了部队打结婚报告,那也是今晚先圆房了的。
一想到这个,苏月牙那张小脸就变得粉扑扑的。
两人结婚三年了,却始终没有圆房。
刘德凯一结婚,就去部队当兵,这一去就是三年,直到现在才回来。
幸好这三年来,还有婆婆和她一起支撑着这个家,否则她一个人,真不知道如何苦苦等着刘德凯回来。
刘德凯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,语气委婉地说道,“今天你先和妈一起睡吧。”
苏月牙一愣,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,粉白的小脸上露出一抹不解和委屈。
“为,为什么?”
他好不容易回来,却不肯和自己待在一起,难不成......他嫌弃自己?
苏月牙长得并不丑,相反,她长相秀丽,有一双琥珀色的眼睛,眼尾微微勾起,像极了猫咪的眼睛。
她皮肤白皙,有着一身粉白色的肌肤。笑起来眼睛弯弯的,看上去就更像一只可爱俏皮的小猫。
看到这样的苏月牙,刘德凯心里自是浮现一抹不忍。但这一抹不忍,很快就被他压下。
刘德凯挤出一抹笑容,尽力地让自己的语气,听起来温柔自然。
“咱们还没有打结婚报告,算不得正式夫妻。现在就住一起,对你名声不好。等去部队咱们领了结婚证明,再住一起。”
“这也是为了你好,月牙,你是个好姑娘,我不想委屈你。”
听到这话,小姑娘那双大眼睛立马亮了,她眉眼弯弯地看着刘德凯,心里感动不已。
原来是因为这个,她老公对她真好!
很快,有与刘德凯相熟的人进来扶他。
刘德凯倒也没有真的被打傻,推开旁人的手,径直走向外面。
他不知道,为何陆政君会知道他从前的事。
他很确定,这是两人第一次见面,这也是第一次有交集。
可就这么邪门,陆政君一下就知道了他最大的秘密,难不成,他会算命?
刘德凯暂时想不通,但是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。
陆政君好歹是个团长,两人切磋也是友好交流,可是陆政君却拳拳到肉,次次打脸,现在他脸上挂了彩,身体上更是疼痛,走在路上,都有不少人盯着他窃窃私语。
陆政君真的太过分了!
自己现在名声在外,部队里谁不知道他刘副营长,今天与陆政君这么一切磋,几十个人都看到,他被陆政君几乎是按在地上打。
正是出风头的时候,却被陆政君这么一揍,他的面子往哪搁?
以前别人谈起他,都是羡慕他屡屡立功,短短时间内就晋升到了副营长。
但是今后别人提起他,就会说他被陆政君揍得还不了手,只有挨打的份儿!
他面子里子都丢光了!
刘德凯心中愤恨,知道别人都在议论自己,脸色僵硬,目不斜视的去找人。
陆政君就算是团长又怎样,他刘德凯现在在军中,也不是没有靠山!
刘德凯很快就来到了莫呈的办公室。
莫呈这会还没离开,见到刘德凯,笑眯眯道,“小刘啊,这会怎么来啦?”
“莫叔叔。”
刘德凯这一声莫叔叔,叫的真情实意。
外面灯光暗,莫呈一时间没看出来,等他一走近,便看出他的不对劲。
脸上挂了彩,衣服都是皱的,走路还一瘸一拐,他这是——被谁给打了?
莫呈诧异,刘德凯的身后也是不错的,谁有这个本事将他打了,还打成这样了?
当下便询问道,“小刘啊,你这是怎么了,像是被人打了?”
“莫叔叔,本来我不想麻烦您的,可今天实在是忍不住了,这才来找您。”
刘德凯愤愤不平道,“怎么说我也是副营长,跟悠悠关系这样好,部队里谁不知道,我最近风头大盛,可就在今天,我被人给打成这样,他一定是看不惯我,才下黑手的。”
“莫叔叔,平时我也没找您帮过我什么,今天实在是没办法了,才想让您来帮忙。”
刘德凯说的情真意切,莫呈起身,背着手站起来打量他,看他突然行动不便的模样,连忙说道,“快坐,别急,慢慢说。”
刘德凯坐下,又喝了杯水,觉得好了不少。
他哽咽说道,“下午那会,悠悠去找我,我陪她说了会话,就送她离开,回去的时候,看到个陌生面孔的男人,又穿的很好。”
“原来是咱们部队里的一位团长,刚结束任务回来,他邀请我去格斗场切磋一下,我想闲着也是闲着,就一起去了。谁知,他在格斗场上,竟然一直打我的脸,毫不留情,一点也不像切磋,好似......是在拿我出气。”
格斗场最开始的初衷,是希望士兵与军官们,在闲暇时,能够不在意身份去切磋切磋。
但大部分时候,除了去练习的,更多的则是有矛盾的两人,约定去格斗场,以拳脚定输赢。
但哪怕是有矛盾,一般人也就是将人揍一顿,都是往身上打的。
打人不打脸,谁都知道的事儿。
做事留一线,日后好相见。
刘德凯脸上的伤看着严重,实际上就是皮肉伤,伤势不重,却很丢面子,在他脸上的伤完全好之前,谁见到他都可能会好奇他到底是被谁给揍了。
对于一个男人而言,就是彻底没了面子,更何况是一个目前正大出风头的男人。
刘德凯很会运用语言的艺术,在某些关键地方含糊其辞。
“莫叔叔,本来那人若只是欺负我,倒也没什么,可最近我与莫叔叔走的近,大家都知道,咱们关系不错,那人偏偏挑这个时候来打我的脸,这怕不是......在挑战您的威信啊!?”
这倒是。
这几个月来,刘德凯跟莫悠悠的事,这部队里大部分人都知道,这可是莫旅长的乘龙快婿啊。
看在莫呈的面子上,大部分人看到刘德凯时,都会多三分笑意。
偏偏这个时候,有人对刘德凯下这么重的手,还专门往脸上打,这不仅是在打他的脸,还是在打莫呈的脸。
这部队里,还有人这么不给他面子?
莫呈的脑海中,瞬间出现几个身影,但很快他又否决,因为与刘德凯说的对不上。
“你说的人是谁?”
莫呈拿了根烟,点上,吐出一口烟雾。
刘德凯连忙说道,“我以前没见过这个人,后来才知道,那位陆团长,是刚出任务回来的,叫陆政君。”
“咳咳咳......”
听到这里,莫呈似乎呛了一下,狠狠地咳嗽起来,他手里的烟抖了抖,直接按在一个小盒子里,咳嗽的脸颊通红。
刘德凯愣了一下,随即关心询问,“莫叔叔,您没事吧,我给您倒杯水?”
莫呈连忙摆手,说道,“你说的可是咱们部队里的那个兵王陆政君?!”
他一口气不带喘的,眼睛也微微瞪大。
见刘德凯点了点头,莫呈似乎想笑,又觉得不太好,看了看一脸莫名其妙的刘德凯,还是忍不住,低声笑了笑。
刘德凯这一身伤,居然是陆政君打的。
难怪。
刘德凯的身手虽然不算顶尖,却也很不错了,至少莫呈亲自试过,也是出任务的一把好手。
自从刘德凯跟莫悠悠确定了关系后,他在部队里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,虽然他后面频繁出任务,中间有莫呈活动的原因,可他若是自己是个草包,早就被刷下去了。
他是有两把刷子,但也只是两把刷子。
他进部队才三年,好好调教,未来还是有希望的。
至少莫呈现在还挺看好刘德凯。
“莫叔叔,是不是有哪里不对的地方?”刘德凯试探性的问道。
莫呈也不卖关子了,直接说,“小刘啊,陆团不是那种人,你没事的话,不要惹他。他这个人啊,只要是你不去招惹他,他是不会理你的。”
刘德凯一时语塞,莫呈的态度,让他有些不知道怎么往下说了。
明明刚才没说陆政君大名的时候,莫呈还是一脸怒气,这会一听是陆政君,直接就变了脸色,而且还在向着他说话。
不过区区一个团长而已,照样得在旅长下面,莫呈为什么是这个态度?
难不成......这个陆政君背后有人?
见他不说话,莫呈轻咳两声,严肃道,“陆团之前执行了个长期任务,刚刚回部队,应该什么都不知道,他为什么要跟你切磋呢?”
“我也不知道啊,我也很莫名其妙,他似乎认识我?”
刘德凯慢慢的说着,又抬头看向莫呈,小心翼翼问道,“莫叔叔,陆团长虽说有个兵王的名头,那也是士兵们推举的,并不能说明什么,他一个团长,怎么也越不过您去吧?”
莫呈拿起自己的大瓷缸,象征性的吹了吹,结果喝到嘴里的是凉水。
他这副模样,摆明了是不想管。
刘德凯有些咽不下这口气,但如果对方来头很大,大到连莫呈也要退避三舍的情况下,他也不得不认输。
秉着死也死个明白的想法,刘德凯厚着脸皮问道,“莫叔叔,这位陆团长,到底是什么来头啊?”
人往高处走,水往低处流,这是恒古以来不变的法则。
刘德凯紧紧的盯着莫呈,迫切的想要知道陆政君的背景。
两人虽然年纪相仿,可不论是身高面貌,还是职位身手,刘德凯都处处矮了一头。
他心中自然不忿。
他以前只是个穷山沟里出来的小伙子,刚进入部队的时候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是,也没有如此心高气傲。
但自从认识了莫悠悠,从莫悠悠那边意识到了有靠山的好处,从中得到利益,被不少人羡慕关注,成为这片军区内的风云人物后,再见到陆政君,就有一种莫名的嫉妒。
莫呈听到刘德凯的话,像是要说什么,却又闭上嘴,面部表情有些诡异。
“唉,以后啊,不要跟陆团起冲突,尽量避开他吧。”
“行了,你回去吧。”
莫呈只说到这里,摆了摆手,低下头,继续看手中的报纸,明显是要送客。
刘德凯立刻就明白了。
否则,刘德凯这个准女婿都被打成这样了,还无动于衷,这不符合他的性格。
所以,是什么职位的上级?
师长?军长?还是......???
陆政君就是来找刘德凯的。
他听了那两个士兵的话后,就对刘德凯有些好奇,这个在自己出任务时,部队里的新秀。
北操场此时还有许多人在拉练,陆政君看了会,本来没想进去。
他没见过刘德凯,贸然找过去有些不太妥当,本想待会就走的,谁知,刘德凯自己送上门来了。
既然如此,他还答应过苏月牙找人呢,那就择日不如撞日,今天就问问他。
“刚好我这会没事,既然刘副营长想切磋一下,那就现在吧。”
陆政君笑了笑,不似刚刚那么冷硬,看着好说话许多。
这下换刘德凯语塞了。
他本来就是客套的话,谁知道陆政君真的答应了。
他一个团长,怎么会如此清闲,再说刚出完任务回来,怎么不得休息个三四天,再来报道?
刘德凯原本晚上还有别的事,才会主动把莫悠悠送走,这会灵机一动,“陆团长,听说您这次出任务,有半年都没回来了,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,得多休息几天才对,要不咱们改日?”
许是觉得自己前后说话不一致,刘德凯连忙改口,“我也是怕耽误您的时间,毕竟我一个副营长,每天都忙的脚不沾地,更何况您呢。”
“刘副营长真会说话。”
陆政君不紧不慢说道,“不知道刘副营长最近在忙什么,我刚刚回来,什么任务都没有,是你刚才说想切磋一番,正好,我许久没有跟人切磋过了。”
“我看今天天气不错,你的精神面貌也挺好,不如今天就去格斗场吧。”
“刘副营长,如何?”
陆政君作为兵王,又是团长,真的忙起来,连部队都回不来,能跟他去格斗场切磋一番,这件事够普通人吹几年的。
再加上,确实是刘德凯刚刚自己提的,既然陆政君都这么说了,他也不好再推辞。
“既然这样,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,陆团长,请。”
刘德凯在前面带路,陆政君便在后面跟着。
路上碰到了一位李营长,跟陆政君比较熟,便问道:“陆团,你们这是去哪?”
“刘副营长邀请我去切磋,刚好我上个任务结束了,这会正没事呢。”
李营长眼中闪过惊讶,看看陆政君,又看看刘德凯,最后笑着摇摇头,走了。
很快,陆政君要与刘德凯去格斗场切磋的消息,传开了。
陆政君可是轻易不出手的人,他每每上格斗场,都会引来一大批围观的迷弟。
再加上,最近刘德凯也很出名,导致最后来围观的人,格外的多。
格斗场的规则也很简单,可以用自己最大的能力,但是不能下死手,若是有一方求饶了,那另一方必须立刻停手。
格斗场刚开始设立的时候,是想让大家有一个交流的地方,在部队里,拳头也能说的上话。
开始之前,刘德凯还说了一些冠冕堂皇的话,陆政君微笑着点头,其实什么也没听进去。
刚开始打斗时,陆政君就没有留手。
拳头破空声袭来,刘德凯堪堪避开。
砰!
刘德凯左脸被打了一拳。
砰!
刘德凯右脸也被打了一拳。
短短的一分半,他挨了两拳,且都是在脸上。
如果说第一拳,刘德凯还能安慰自己,陆政君是手误打错了地方,可第二拳仍然是脸,这说明,陆政君是故意的!
刘德凯心中震惊,只是慢了半拍,差点又被打脸。
俗话说,打人不打脸,骂人不揭短,这陆政君是跟他有仇吗,为什么总是要打脸呢?
这么大的力道,在他的脸上留下痕迹,不是明晃晃告诉别人,他被人揍了吗?
此刻,他心中的怒火也被激起来,全神贯注的投入进去,也只是接下了几拳而已。
一个错开身位,两人进入短暂的休息,两人的眼神都紧紧的盯着对方。
只是,刘德凯的眼神中,有紧张,惊讶,愤怒。
他不是陆政君的对手,只过了两招,他心里便清楚了。
可刘德凯也是部队里的佼佼者,也是一点一点打拼过来的,他不可能认输。
他只不过是,输在了不是从小训练而已,若是他也能从小训练,经常出入部队,他说不定也能成为兵王!
哪里会有陆政君什么事儿?
阴翳的眼神盯着陆政君,企图找到他的弱点,然后一击毙命。
刘德凯从来不是善茬。
反观陆政君,却无比从容,甚至不像是在切磋。
原先,陆政君在得知刘德凯的事迹后,整个人出奇的愤怒。
明明是很常见的事,这样的例子,他不知道见过多少,可脑海中,却总是冒出苏月牙那张泫然欲泣的脸颊。
这个人渣,他也忍心!
他想发泄,刚好刘德凯自己送上门。
打了一通,他的火消了一半,陆政君的笑意又出现在脸上,站在格斗场上却如同在家中一般,闲庭信步。
刘德凯忍不住了,首先发动攻击。
察觉到陆政君的攻势弱了下来,还以为是找到了他的弱点,可还没来得及开心,便听到人群中惊呼一声。
甚至刘德凯自己都没看清,自己是怎么被摔在地上的。
接下来,可以说是陆政君单方面的暴打。
拳拳到肉,那声音只听着,就让人牙酸。
外面有些士兵不忍,冲着里面喊道,“刘副营长,格斗场是可以认输的,你快认输呀!”
认输?
若是放在平常,或是熟悉的人身上,刘德凯早就求饶认输了。
可今天,刘德凯咬着牙,也没有认输。
虽然被揍了,但是刘德凯发觉了不对劲。
他确实打不过陆政君,但他从前并没有见过陆政君,也没有惹过他,他似乎是在整自己,故意带他来格斗场的?
这是为什么?
他不记得自己哪里得罪过这人啊!
刘德凯用胳膊护住脑袋,觉得有些头晕。
两人又一次交锋,刘德凯的胳膊已经打颤,他咬着牙说道,“陆团长,你别太过分!外面这么多人看着,要是让人知道,堂堂的兵王欺负我一个副营长,别人会怎么看你?”
刘德凯不想就这么认输,但也不想输的太惨,只能低声质问。
陆政君直接一拳把人打倒,又蹲下身,拽着他的领子,用周围士兵听不到的声音说道,“刘德凯,我问你,你是不是早就结婚了。”
一瞬间,刘德凯都忘记反抗了,只知道震惊的盯着陆政君。
他,他怎么会知道的!
完了,完了。
刘德凯脸上的表情很精彩,震惊,惊恐,害怕。
虽然他什么都没说,但这样的表情,已经给了陆政君答案。
果然是真的。
陆政君的手指捏的嘎嘣作响,接下来,他毫不留情,打的更狠了。
几乎用了全力的陆政君,打一个刘德凯根本毫不费吹灰之力,打的他抱头鼠窜。
因为刚刚的那句话,刘德凯彻底熄火了,毫无还手之力。
这样的男人,居然也能当上副营长,跟他这样的人共事,甚至未来有可能一起出任务,简直是奇耻大辱!
“陆团长的身手真是越来越好了,不过,我怎么感觉,这像是刘副营长在单方面挨打呀?”
“确实,刘副营长后劲不够,现在基本上是在挨打了。”
“能在陆团长手下挨打,也是不可多得的机会。”
“能在陆团长手下撑这么久,还没有求饶,刘副营长属实是条汉子。”
“刘副营长!加油!多撑会儿!破个记录!”
偶尔有那么两句零星的,疑惑陆政君打人是不是太狠了,问话的人很快就被人用吐沫星子淹了。
陆政君是谁,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团长,当之无愧的兵王,就是上赶着想跟他切磋,哪怕知道交手会挨打的人,也数不胜数。
可陆政君那么忙,哪里会一直待在部队。
刘德凯刚提的副营长,跟陆政君比起来,就像个新人似的,这场切磋,倒像是提携后辈。
“刘副营长,不行的话就认输吧。”
“就是啊,输给陆团长,不丢人的!”
哄堂大笑声传来,明明是善意的笑声,落在刘德凯耳中,却像是明晃晃的嘲笑。
打不过就打不过,但是他绝对不会认输的!
刘德凯明显是有了火气,即使没有了力气反击,也仍旧死死地盯着他。
眼看着,下一个拳头就要落在他的脸上,围观的士兵中有人脸色凝重。
在众人的惊呼声中,那拳头稳稳的停在刘德凯面门前。
现场安静了几秒。
陆政君站直身体,活动着手腕,看刘德凯似乎被吓傻了似的,露出不明意味的笑容,转身离开了格斗场。
这么漂亮的小姑娘,看着单纯美好,眼神明亮,哪里像是结过婚的人。
陆政君心中有些失落,听到后面的那些话后,心中微微一紧。
他在部队里呆了这么久,这样的例子不是没见过。
出去见过世面的男人,在发现外面的世界与小山村不一样,面对的选择也更多,对于家里的一切就都看不上了。
这位叫刘德凯的军人,回家后说要带上媳妇和老娘一起回部队,却在半夜里悄悄带着老娘离开,明眼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。
但是他现在也不好下结论,只能说道:“你有联系方式吗,或者你家在哪里,等我回部队后帮你打听一下,如果我见到叫刘德凯的军人,我就去联系你。”
苏月牙离开那里,已经没有家了。
她看向陆政君的眼睛,坦然说道,“我现在已经无家可归,所以没办法给你联系方式。”
“我是准备去魔都找人的,也没有固定的联系方式,还有住址。不过我打算先在魔都住下来,如果能找到刘德凯更好,把事情解决了,大概就会在魔都定居,如果找不到的话,抽空就去下一个地方。”
苏月牙想了想,自己可能会在魔都住一段时间。
如果能找到刘德凯最好,也省事了,找不到的话,就先找个住的地方,然后想办法赚些钱。
出来到处都是花钱的地方,光车票就花了四块八毛三,现在她只有十几块钱,在魔都那种大城市,也不知道能撑几天。
不过还好,她有空间,里面还有各种菜,就算大城市的人也要做饭吃菜的,有空间,她走到哪都饿不死。
等赚完了钱,就去离得近的帝都,再远一点就是花都,她总能把这些地方都找过来一遍的。
只是,陆政君愣了一下,似乎有些为难。
“抱歉,我并不是那的人。”
陆政君解释道,“我也不是坐到魔都的,如果真的找到那名军人的话,恐怕也不好联系你。”
国家有那么多个部门,军人千千万,刘德凯只是其中之一罢了,苏月牙虽然有些失落,但并不气馁。
她也没把希望靠在,只有一面之缘的军人身上。
不过,这个军人今天救了她,苏月牙还是很感激的。
“谢谢你,今天救了我一次,可惜我没什么好报答你的。”
陆政君闻言,笑了笑,外面的阳光照进来,在他的侧脸打上好看的光影。
“我是军人,保护民众,是我的责任。”
苏月牙看着他,同样也笑了笑,再次道谢后,便离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。
旁边的王大姐等了半天,看苏月牙一回来,就着急问道:“怎么样,刚刚有没有摔着,有没有受伤啊?”
“我没事,谢谢王大姐。”
苏月牙笑了笑,表示自己无碍。
王大姐上下打量,见苏月牙无事才松了口气。
她是个热心人。
那对装作夫妻的人贩子被带下去后,车厢里都热闹起来,尤其是旁边坐的几个人,心有余悸。
“那人贩子还随身带刀,真是胆子大。”
“我就觉得他们俩不对,哪有夫妻间说话那么冷漠的,自己的孩子也不上心,在火车上睡了两三天也不关心,愣是一句话我也没听着。”
“真是作孽呦,那么小的孩子丢了,家长得多伤心。”
“多亏了那两个军人,把人贩子制服了,那俩小伙子是真帅,以后我也让我儿子去参军。”
众人热火朝天的议论着。
苏月牙简单吃了些东西,喝了水,又趴在桌子上休息会,便起身收拾背包。
马上要到魔都了,许多人都在这一站下车。
察觉到火车车速慢慢下降,苏月牙与王大姐打了个招呼,便走去车门处,准备早点下车。
“魔都到了!”
“下车的乘客不要拥挤,睡觉的也都看看车票,不要坐过站!”
吆喝的声音越来越远,苏月牙已经跟着人群走向出口。
火车站门口很热闹。
有排队进站的,也有在门口等着接人的,还有许多大叔大婶拉客。
“住旅店吗,价格便宜。”
一个热情的大妈看到苏月牙,连忙过来揽客,口音是魔都特有的轻柔,柔和的音调。
苏月牙委婉拒绝,“不了,谢谢大妈。”
“小姑娘,咱们旅店都是正规的,价格还好,来看看呀~”
苏月牙只当没听到,在夜色完全降临之前,找到了一家招待所。
她开了间单间房,房间里干净整洁,还有个小厕所,进门后,苏月牙脱掉外套和鞋子,整个人扑在了床上。
坐了三天火车,晚上也是趴在桌子上睡。
火车上白天声音不绝,晚上也不是完全安静的,加上一个人坐火车总要顾虑很多,苏月牙吃也没吃好,睡也没睡好。
吃饭还好说,主要是睡觉。
此刻终于来到了招待所,苏月牙先进了空间一趟,喝了好多灵泉水,才出来。
身体上的疲惫似乎没有了,但精神上还没有缓过来,躺在床上,苏月牙考虑以后该怎么办。
坐火车太累了,以她现在的身体情况,估计得休息两天才能好,先在招待所住两天,然后找机会,就跟本地人打听一下。
看看这里的部队在哪里,然后就去那边问问。
部队的门口应该都有值班的,到时候就跟他们打听一下,看看刘德凯在不在。
毕竟是个副营长,应该能打听出来。
想着想着却睡着了。
第二天醒来,已经是下午三点,如果不是肚子饿得咕咕叫,只怕是要睡到晚上了。
苏月牙去空间里,随便弄了点吃的,出来后没一会,又睡着了。
她是准备暂时在这里居住的,所以直接开了三天的房,睡了将近两天才缓过来。
坐火车还是太累了。
这天早上,苏月牙九点钟才起来。
在招待所吃早饭时,苏月牙便闲聊似的问道:“大姐,你在这里工作多久了呀,有个问题想问你一下行吗?”
这会已经过了早饭的点儿,大厅里的顾客也不多,那大姐便说道,“可以呀,你想问什么。”
“我想打听一下,咱们这边的部队在哪里呀?我是来找人的,前两天刚到这里,对附近还不熟。”
苏月牙长得漂亮可爱,猫儿似的眼睛,看起来单纯无比,就像是涉世未深的学生。
盛饭的大姐想了想,说道,“西郊那边,有一个部队,南五环那边也有一个,就是不知道你想去的是哪个。”
“谢谢大姐。”
苏月牙甜甜的笑了笑,说道,“待会我就去问问,看看我要找的人在不在。”
吃过早饭,苏月牙便去外面等车。
这附近有车站,还有一些没有开车汽车,大巴车。
苏月牙找了一个车上有售票员的车上去,问了问,得知需要往里面走,坐那台橙色的大巴车才行。
倒了谢,苏月牙便去找车,最终花了五分钱,来到了西郊的部队。
下车后,苏月牙看了一圈,发现车站站牌离部队并不远,便走了过去。
外面站岗的哨兵有四个,烈日下,他们身姿挺拔,一动不动,胸前的枪很有威慑力。
旁边的岗亭里也能看到人,不同的是,他们是坐着的。
苏月牙走向岗亭,里面的人便把玻璃打开。
“你好,我想找个人。”
“什么人?”
“我的丈夫,他叫刘德凯,职位是副营长,前些日子休假回家了,但是他突然不见了,我就来找他。”
岗亭里的值班士兵听后,便去查找名单。
军队里的人这么多,要是普通士兵的话,还不好找,没有具体的排连,只能要层层上报,让上级去找。
但副营长的话,就好找多了。
毕竟,职位在营长之上的人可不多。
士兵快速查找,几分钟之后说道,“同志,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,还是说错名字了,我们部队没有姓刘的副营长,连营长也没有姓刘的。”
既然是找丈夫,应该不至于记错名字,可是他们部队里确实没有叫刘德凯的副营长,倒是有两个姓刘的排长。
士兵探究的目光落在苏月牙身上。
苏月牙笑了笑,解释道,“那可能是我记错了,他如果不在这里的话,可能是在南五环那边的部队。”
“谢谢你,我去那边看看吧。”
“不客气。”
苏月牙又去车站,只是这次等的时间久了一点。
看来刘德凯并不在这里,苏月牙神色冷静,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。
这世界这么大,部队也那么多,没道理一次就让她找准。
反正,苏月牙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。
呦,还是去大城市的。
售票员说道:“有三个,分别是帝都,魔都还有花都,距离咱们这最近的是魔都。”
帝都,魔都,花都。
一听便是很厉害的城市!
虽然苏月牙并不知道,刘德凯具体去了哪,但是她之前听到过,好像是去某个带‘都’字的城市。
“怎么还没买好啊?”
“就是啊,前面怎么回事,怎么不动了?”
售票窗口只有两个,苏月牙这边的队伍迟迟不动,后面自然有人着急。
苏月牙下定决心,说道:“麻烦给我一张到魔都的车票吧。”
“四块八毛三。”
“谢谢。”
苏月牙拿到了去魔都的车票,心中也稍稍安定下来。
根据着指示,苏月牙进到候车室,找到上车的那一排,看到列车到站还有一个小时,便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。
魔都最近,先去魔都就好。
反正她现在不缺时间。
刘德凯的一切,她都知道,如果在魔都找不到,她就去帝都和花都。
她就不信,自己还找不到人了。
休息了一会,等列车到站,苏月牙便随大流,跟着上了前往魔都的火车。
火车上有些挤,尤其到达站点的时候,上车下车的,有带孩子的,有带着大包小包行李的,吵吵嚷嚷,令人头疼。
苏月牙顺利的找到自己的位置,她这排是双人座,自己的位置刚好还是靠窗户的。
旁边是个背着几个包裹的大姐,看着有三四十岁,对面则是大姐的老公和婆婆,还有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,看样子是一家人。
等火车开了之后,许多认识不认识的,有些在聊天,有些在吃东西。
旁边的王大姐也闲不住,便开始跟苏月牙唠嗑。
“小姑娘呀,你自己一个人出门?去哪儿呀?”
苏月牙也没想多,回答道,“我去找我老公,他是军人。”
“嚯,军人好啊,保卫国家。”
一听苏月牙的老公是军人,王大姐更热情了,聊了一会,苏月牙便觉得有些头疼,实在是这大姐太热情了些。
还是大姐的儿子一直闹腾,最后才止住了话头。
时间渐渐来到晚上。
大家都拿出了从自家带的各种馍馍和饼子,就着咸菜和热水便开始吃饭。
时不时的,会有列车人员推着餐车和零食车叫卖。
盒饭比较贵,这几节车厢里大部分都是乡下或是镇上的人,极少会有人花钱买盒饭吃。
苏月牙也拿出背包里打包好的饭菜出来吃。
吃饭时也很热闹,王大姐是个闲不住的,看到旁边的一对夫妻沉默的啃着馒头,便招呼道:“你们没带吃的吗,我中午就瞧见你们一直在吃馒头,要不一起吃点?”
那是一对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夫妻,两人皮肤黝黑,看起来就像是长时间下地干活的人。
其中坐在里面的妻子,怀中还抱着一个孩子,用一个宽大老旧的外套包着,看起来像是两三岁的模样。
此刻,正香甜的睡着。
听到王大姐的话,那男人警惕看向几人,然后说道,“不用。”
声音嘶哑,苏月牙也好奇的扭头看了一眼。
王大姐还想说什么,被对面的老公轻轻踢了一脚,便老老实实坐下来。
这个小插曲,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。
苏月牙也只是好奇的看了两眼,便收回目光。
哐哧哐哧,哐哧哐哧。
夜晚,车厢里也安静下来,除了偶尔有小孩子哭闹,家长也很快哄着自家孩子睡觉。
整整两天,苏月牙都在坐火车,有时候停车的时间长,她还会下去走动走动。
她是中午上的车,在火车上已经睡了两个晚上,这火车上做什么都不方便,算算时间,今天晚上就能到花都。
洗漱完毕,苏月牙就往自己的车厢走,途中不经意的看到,有两名穿军装的军人,也在同一趟列车上。
这两个军人即使是坐着,气质也与旁人不一样,附近的不少大姑娘小媳妇,都悄咪咪的偷看他们。
不过是他们二人的长相太帅了。
苏月牙也多看了两眼,脚下不停,很快就回了自己的位置。
“唉,你说这夫妻俩真怪,都两天了,天天就吃那干馒头,也不跟别人说话。”
“哎呀,你是不知道,那两人身上有股怪味,我们这几个离得近的都能闻到,也不是什么没洗澡的味道,就是一种混着香味的臭味。”
“你这人说话真有意思,香味还跟臭味能混合呢?”
“这大姐说的是真的,那女的抱着孩子就坐在我对面,我也能闻到。”
“说起这孩子,这都两天了,我愣是没听到那孩子闹人,我家这孩子八九岁,天天闲不下来,白天就在这几个车厢跑。”
“就是哈,虽说这小孩不是吃就是睡,但是这都两天了,还一声不吭的,我也觉得挺奇怪。”
苏月牙坐在位置上,看着窗外的风景,耳边是王大姐与旁边几个人在聊天。
那对夫妻似乎是抱着孩子去厕所了,这会不在,旁边几人便忍不住讨论。
“别说了别说了,人家都回来了。”
有个人眼尖,低声说了句,几个人瞬间扭头各干各的。
苏月牙听完,心中也有些疑惑,不禁转过头看了一眼。
谁知,那男的很警惕,察觉到苏月牙的目光,便瞪了她一眼。
这几排坐的人,对比火车其他座位的人,安静了许多。
苏月牙心有疑惑,接下来,便悄悄的关注他们。
这对穿着朴素的夫妻,他们的口音有些特别,而且不与外人交谈,偶尔怀中的孩子动了动,看着差不多快要醒了,他们就会把准备好的糊糊给孩子喂下去。
然后,孩子便会继续睡。
两三岁的小孩正是跳脱闹腾的时候,为什么会睡这么久?
虽然苏月牙自己没有孩子,却也知道,这样的小孩子,怎么也不可能连续睡两天两夜,还不哭不闹。
除非,是被下了药,被迫陷入睡眠的。
苏月牙的心一瞬间便揪紧了。
大半个月之前,刘德凯申请的家属院下来了,于是回家接自己的老娘,可因为已经跟旅长家的千金订了婚,所以他不能带苏月牙随军,于是在半夜悄悄的带着行李回部队。
可刘德凯若要与莫旅长千金结婚,应该是打过结婚报告了的,只有结婚报告通过,他们才具有结婚的资格。
陆政君自是知道,所以,刘德凯在法律上来讲,就是未婚。
也就是说,刘德凯并没有与苏月牙领结婚证。
陆政君在分析出这个结果的时候,平时无比冷静的人,突然有些生气。
现在那些法律的常识还没有完全普及,尤其是在很多农村,很多人觉得只是摆两桌酒,请大家吃个饭做个见证,就是结婚。
可没有结婚证,顶多算是同居,根本不是夫妻。
再加上高考早就开放了,那么多考上大学的男人,在经历过缤纷多彩的世界后,很少会有选择以前的妻子的。
这样的例子,陆政君见的不少,但这是第一次,他的怒气来的突然。
“你们见到刘副营长了吗?”
“刘副营长在北操场。”
“谢谢。”
扎着马尾辫的姑娘蹦蹦跳跳的离开了。
莫悠悠身高一米六,身材偏瘦,长相普通,没什么亮眼的地方,属于放在普通人里,根本不会注意的那种。
她平时喜欢扎两个麻花辫,带着军帽,走路蹦蹦跳跳,不少人见到她都会打招呼。
这毕竟是旅长的千金,即便不屑于做一些攀附的事情,也没有人想与她交恶。
莫悠悠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刘德凯,整个人都非常雀跃。
她很喜欢刘德凯,非常喜欢。
第一次注意到这个男人,是因为他端正的面容。
后来因为在意,就不自觉的注意他的消息,莫悠悠发现,刘德凯非常努力,勤奋,出任务也很积极。
短短两年时间,便攒下了一些军功。
后来,在过年的那次任务里,莫悠悠也在,因为某些原因,导致几个队友受伤。
是刘德凯,在最危险的时候,不顾自己生命,把他们救了出来,简直像个英雄一般。
仅仅是那一眼,莫悠悠便坠入爱河。
等任务结束后,她便迫不及待的去跟刘德凯表白。
身为旅长家的千金,莫悠悠从小到大,可谓是要什么有什么,一路顺风顺水。
可刘德凯,竟然不答应。
这可把她气坏了,但莫悠悠反而更兴奋。
从小到大,这是第一个敢拒绝她的人。
后来,莫悠悠深入了解后,得知刘德凯是从农村来的,家里还有个母亲,这才明白了什么。
这不妨碍,她更喜欢刘德凯。
莫旅长家只有这么一位千金,自然是疼爱的不得了,本来还有些看不上刘德凯,两人家世不对等,将来如何结婚呢?
但莫悠悠不这么认为,“这部队里谁不知道我是你的女儿,但是刘德凯竟然能拒绝我,说明他并不是那种看重咱们家权势的人,爸爸,刘德凯是个很好,努力且上进的人,你要是见了他,你一定会喜欢的。”
也是这番话,让莫旅长知道自家女儿有多么喜欢刘德凯。
如此,他也就不再阻拦,反而主动见了刘德凯一面。
自从那天之后,刘德凯慢慢接受了莫悠悠,两人的感情也越来越好。
刘德凯出任务的机会越来越多,也幸好他自己,确实非常努力,最终评上了副营长,又申请了家属院的房子。
这半年来,刘德凯仿佛是坐上了火箭,步步高升,爱情事业双丰收,不知羡煞了多少人。
事情也多了,刘德凯没有太多时间,所以一般是莫悠悠来找他。
好不容易攒下来的时间,也在半个多月之前,回老家把老娘接了过来。
莫悠悠来到操场,却并没有看到刘德凯,最后又问了人,才去了办公室找到他。
“刘德凯,你可让我好找啊。”
莫悠悠气鼓鼓的,她在外面晒了好一会,脸颊上红扑扑的。
再加上她本来就有些任性,跟刘德凯在一起的时候,也多数是他哄着自己。
“我的小姑奶奶,这大热天的,你在外面跑什么,晒到了我可是会心疼的。”
刘德凯赶快倒了杯水,让莫悠悠喝了。
“你现在可是升了官,还有自己的办公室,我要找你,恐怕还得预约呢。”
“怎么会,只要是我的地方,不管是哪里,你都可以直接进。”
刘德凯不久前才升的官儿,这职位一升,事情也就变多了,除了任务,人情往来,还有各种繁琐的事,都在等着他。
期间,又用了几天假期,回去把母亲接了过来,这些日子,好不容易才忙完,这莫悠悠便迫不及待找了过来。
刘德凯虽然累,却也耐心哄着她。
莫悠悠心里舒服了,也不再挑刺,两人坐下来说了会话。
看看时间不早了,莫悠悠还有别的事,就准备离开。
刘德凯跟着起身去送,把莫悠悠送出去一段距离,这才转身准备回去。
走到北操场门口时,旁边站着一个男人,身材高大挺直,帅气非常,冷着脸不说话时,自有一股压迫感。
这正是陆政君。
陆政君刚来一会,他也是问了别人,知道刘德凯在这里,但并没有见过,所以在门口站了会。
刘德凯打量了一番,这人穿着团长的军服,又是个没见过的生面孔,想起最近传言,说是兵王陆政君结束任务回来,想来就是此人。
“陆团长好。”
刘德凯上前打招呼,笑盈盈说道,“早就听闻陆团长大名,今天总算是见到真人了。”
陆政君也没见过他,但心中有些猜测。
“忘了自我介绍,我叫刘德凯,是咱们部队的副营长,前些日子才提上来的,陆团长不认识我也正常。”
“但是我在还是一个普通士兵时,就听说过您的事迹,咱们部队的兵王,不管是什么训练都是第一名,您创下的纪录,从来没有人能超越。
如果有机会的话,我很想跟您切磋一下。”
刘德凯如今说话也是一套一套的,不过切磋这件事,他是认真的。
陆政君作为最年轻的团长,又是部队里的兵王,是所有士兵仰慕的对象。
若是能跟陆政君切磋,指点一二,只怕他会更出名。
只不过,刘德凯也知道,陆政君刚结束上一个任务,估计是刚刚回到部队,怎么也不可能同意。
他都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,谁知,陆政君却勾了勾唇角,“好啊。”
而且那男人挟持了苏月牙,刀已经架在了人小姑娘的脖子上,把人吓得直哭,现在最重要的,是把人质救出来才是。
苏月牙从没想过,自己还会经历这种事。
冰凉而锋利的刀尖贴着皮肤划过,引起一阵颤栗,苏月牙无意识的掉着眼泪,脑海中发出尖叫。
她不能死,她不能死在这里!
她才二十一岁,还要去找刘德凯要个说法,她有空间,还有美好的未来!
无论如何,她也要活着去找到刘德凯,得到回答才行。
苏月牙瞥了一眼脖子上的刀,掐着手掌,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。
“你别冲动!”
“有什么话好好说!”
陆政君和赵云山对视了一眼,把女人贩子提了起来。
苏月牙也紧紧的盯着那两个军人,见他们没有慌乱,便也镇定许多。
她向下瞥了一眼,本来是想看看那刀,结果却发现,背后挟持自己的男人,握刀的手在微微发颤。
他们是人贩子,靠拐卖孩子赚钱,也许,他们两人也没经历过这种事情。
这也许,就是自己的机会。
苏月牙高度紧张,指甲紧紧的掐着手掌,恰在此时,一只蜜蜂嗡嗡的飞了过来,正好飞到了身后男人的眼前。
那男人便躲了一下,下意识的便抬手驱赶蜜蜂。
蜜蜂一叮就是一个大包,谁见到自己眼前有蜜蜂,都会下意识驱赶,男人也是如此。
眼见刀子离开了,苏月牙突然冲了出去,就往前跑。
注意着他们的人都惊呆了,没想到这小姑娘这么勇敢。
反应过来的男人,便也开始追赶。
陆政君在同一时刻,也向苏月牙跑着。
苏月牙的心跳加速,本以为自己就要逃脱时,却不知道被谁的行李绊了一下,当即摔到在地。
火车上人多,行李也多,那些放不下的行礼,边堆在了过道上。
这一下,苏月牙摔的根本站不起来。
她抬头,便看到拿着刀子的男人已经追到了身前,那阴冷的笑容,简直是最可怕的东西。
苏月牙心中升起绝望。
难道,她还是逃不过今日一死的命运吗?
“好啊你,还敢跑。”
男人没想到,自己只是挟持一个小姑娘,也能被跑掉,恼羞成怒之下,高高举起刀尖,就要扎下去。
苏月牙早已没了力气,站都站不起来,只能缓缓闭上眼睛。
可就在刀尖要落在苏月牙身上之时,陆政君也赶到了。
他先是抓住男人的胳膊,让他不能在动分毫,接着卸掉他的胳膊,把刀子拿下。
他这般三下五除二,直接就将人按在了地上。
“老乡,有没有麻绳借用?”
“有有,我给你找。”
旁边的大叔递过来一根麻绳,陆政君直接把人双手反剪,捆在了身后。
此时,早已赶过来的列车人员,还有赵云山,都涌了过来。
苏月牙也被旁边的大姐扶了起来。
眼见两个人贩子都已落网,车厢里爆发了巨大的鼓掌声。
接下来的事情,有赵云山与他们交接,陆政君便过来询问苏月牙的情况。
“你怎么样,有没有哪里磕伤了?”
陆政君关心问道。
苏月牙摇了摇头,哭哭啼啼说道,“我,我没事,谢谢你,刚刚要不是你,我就危险了。”
她没有摔到哪里,只是刚刚太过惊险,现在还回不过神,有些被吓到了,才会一直哭。
苏月牙还是第一次,一个人出去远门,就碰到了这样的事,她到底还是个女孩子。
陆政君见苏月牙梨花带雨,又娇滴滴的模样,忍不住有些心跳加速。
看着如此漂亮,美好又娇弱的姑娘,却在发现了犯罪的事,毫不犹豫的向他们举报。
甚至被人用刀子挟持后,也能临危不乱,脱离危险时刻。
陆政君全身上下都是健康的小麦肌肤,即使变了颜色,也不会发现,可耳后最软的那块,却悄悄红了。
“你一个女孩子出门,一定要小心点,快回位置上坐着吧。”
陆政君叮嘱说着,苏月牙也知道,最安全的就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,不要多管闲事,有事找公安和军人。
苏月牙点点头,正准备走时,想到了刘德凯。
他们都是军人,万一彼此熟识呢?
虽然知道这样的希望渺茫,但苏月牙还是开口问道:“同志,我想向你打听个人。”
“什么人?”
“他叫刘德凯,是部队里的副营长,今年二十三,不知道你听说过这个名字吗?”
苏月牙眼含期翼,眼眸中的光都亮了几分。
陆政君想了想,自己印象中并没有这个人名,而且,军中纪律,即便是认识,他也不可能随便透露军人的信息。
随即严肃问道:“你说的这个刘德凯,跟你是什么关系?”
“如果是失踪,长时间不联系家中的话,我回去之后,可以帮忙调查一番。”
陆政君是团长,家中又有背景,若是想找一个军人,倒也不难。
亦或是找到那个刘德凯后,让他给家里捎个信,也是可以的。
陆政君没有看到苏月牙纠结的神情,说道,“不如这样吧,你给我留个联系方式,如果我找到他了,就通知你。”
苏月牙就是个小姑娘,也不像是偷奸耍滑之人,若是有联系方式后,这其实也是陆政君的一点私心。
“其实,我是来找我丈夫的。”
苏月牙犹豫许久,还是准备和盘托出。
眼前的军人一身正气,刚刚又同另一个军人,一起抓了人贩子,挽救了一个家庭。
何况,这件事又不是自己的错,她没什么不好说的。
至于陆政君问的问题,苏月牙没有想太多。
前些日子去警察局报案时,警察也细致的问了许多问题。
苏月牙只犹豫了一下,便开口道,“刘德凯是我的丈夫,我是来找自己丈夫的。”
“我们俩结婚三年,他也参军了三年,半个月之前,他从部队回来,说是要带我们一起去部队,可是有一天我起床才知道,他已经连夜带着我婆婆离开,他好像不想要我这个妻子了。”
“不论如何,我们都是办过酒席的,他就算不想要我了,也该亲口跟我说明白。”
苏月牙有时候的想法就是这样,认真而执拗。
在听到第一句话时,陆政君就呆住了。
她居然结婚了?
“那,莫叔叔,我就先回去了,不打扰您了。”
“嗯。”
见此,刘德凯只能离开。
没办法,刘德凯没有能给他撑腰的家世背景,遇到这种事,只能认栽,吃个哑巴亏。
天色渐晚,刘德凯干脆回宿舍去,然后把皱皱巴巴的军服脱下,换上军队常服。
他的身体上有很多挨打的痕迹,看着很吓人,但刘德凯按了按,发现并没有伤到骨头,甚至还没有出任务受的伤重。
他在心中猜测,陆政君虽然看起来下手狠,但也不敢真的把人打出事,毕竟这里是部队。
但这件事,他还真想错了。
陆政君刚开始打的狠。
后来刘德凯摆烂,只护着脑袋,陆政君便觉得乏味,干脆揍了他一顿,便收手离开。
有这个空去打刘德凯,陆政君甚至觉得,不如去食堂吃顿好的。
出任务的这小半年,他们吃住随意,每个人都瘦了不少。
因为受了伤,且脸上还挂了彩,刘德凯就没有去食堂,他不想看到别人异样的目光。
直到躺在床上,准备睡觉时,刘德凯也没有想明白。
陆政君到底是怎么知道,他之前结过婚的。
两人在格斗场时,陆政君压低声音说的那句话,让他当时就手脚发软,连反击都忘了,白白挨了好几下。
刘德凯仔细回想,把这三年的时光全回忆了一遍,记忆中,也从没有与陆政君有过来往的,哪怕是他认识的别人也不可能,他从未和人说起过自己有妻子。
家里的人,都是地道的农村人,更不可能与陆政君有什么接触,那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,难不成,他真的会算命?
摇了摇头,把这不靠谱的念头打消。
刘德凯最在意的,其实是,陆政君会不会把这件事闹大。
他现在正处于事业最关键的时刻,万万不能掉链子。
且法律上,刘德凯并没有结婚,就算陆政君真的把事情说了出去,他也能说,陆政君是在撒谎。
毕竟,没有证据不是吗?
当初在乡下,刘德凯只是办了席而已,并没有与苏月牙领证,再加上许多人都看到了,结婚的当天晚上,他就收拾东西,上了去部队的火车,两人并没有圆房。
结婚三年,也就一个月前,他回过家一次,还是去接老娘的。
说是没结过婚,也是正常的。
并不能算是欺骗。
其实,就算这件事捅了出来,只要莫悠悠相信他,那就不算大事。
这么久以来,莫悠悠对他如何,刘德凯自然是知道的,这个姑娘喜欢自己到了极点,就是自己跟一个陌生的女同志说两句话,都要吃醋的程度。
莫悠悠喜欢他,所以说什么,她都会信,但莫呈却是个不太好忽悠的。
如果真的闹大了......莫悠悠倒好说,这个女人一向听自己的,可莫呈是个老狐狸,只怕是瞒不住。
莫家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,若是莫呈真的知道了他曾经结过婚的事情,肯定会让莫悠悠远离他。
到时候不能跟莫家结亲,反而得罪了莫呈,只怕他以后,只能止步于副营长这个位置。
这绝对不是刘德凯想要看到的。
莫悠悠长相普通,身材普通,性格还有些任性妄为,若不是为了那诸多好处,刘德凯才不会同意跟莫悠悠交往。
现在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,他的事业刚刚起步,还把母亲接了过来,他未来就应该步步高升才对。
绝对不能因为苏月牙的事,而被牵连。
刘德凯想起陆政君,脑海中有了主意。
第二天,中午吃饭时,刘德凯便跟人打听陆政君。
陆政君作为蝉联几届兵王大赛的获胜者,其英勇事迹数不胜数,刘德凯僵着脸,听了半个多小时,越听越羡慕嫉妒恨,借口有事离开食堂。
后面,他又找了几个人询问,得到的答案却大差不差,大家知道的东西都差不多,但是再细致一些的东西,例如家庭背景什么的,就没有人知道了。
但一样的是,陆政君的风评很好。
刘德凯这一天的心情,都是忐忑的。
他想打听一下陆政君的身份背景,却什么都没打听出来,还要防备着,自己的事会不会被泄露。
就这么担惊受怕了两天,一旦有人不时的看向他,或是在他背后小声说话,刘德凯就浑身紧绷,担心是不是自己的事,被捅出去了。
直到第三天早上。
刘德凯忽然反应过来,陆政君怕是根本没想管这件事。
两人的对比,简直是天差地别,陆政君也不需要从他这里获得什么,加上两人也没有冲突,说不定那只是陆政君的猜测罢了。
刘德凯这两天吃不好睡不好,就担心什么时候一睁眼,发现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东西,全都失去了,只怕到时候他会发疯。
被惦记的陆政君,倒是很轻松自在。
这次任务完成后,上面的领导发现,他已经许久没有休息过,便硬是让他休几天假。
陆政君那天打了刘德凯一顿,就没把他放在心上。
他想的是,该如何告知苏月牙。
之前在火车上时,陆政君就想要一个苏月牙的联系方式,他自己就是部队的,还经常去外省出任务,有时也要去其他部队。
让他去找刘德凯这个副营长,肯定比苏月牙方便一些。
谁成想,就这么碰巧,刘德凯当初来的是帝都的部队。
可是他没有苏月牙的联系方式,也不知道她住在哪里,该如何联系呢?
当时在火车上,只知道,她要先去魔都找人,如果魔都找不到的话,说不会就会来帝都。
唉,真是个傻姑娘。
想到苏月牙当初说的话,陆政君心中忍不住叹气。
刘德凯做的如此明显,他不信苏月牙什么都不知道,偏偏是个倔强的性子,一定要刘德凯当着她的面说。
苏月牙虽然穿着一般,但容貌姣好,又聪明有脑子,这样的女人不愁找不到婆家。
怎么会为了这种男人,丢下家里,千里迢迢的来寻夫,只为了一个说法,实在是没有必要。
陆政君想不明白,思考着,到底是等着苏月牙什么时候自己找上门,还是让人去魔都看看,她走到了哪里。
此时此刻,苏月牙已经坐上了来帝都的火车。
她清算了一番自己的荷包,虽然大城市消费高,但是手里还有十几块钱,还能坐到帝都。
帝都比魔都的人口更加多,物价应该是差不多的,干脆就直接买了火车票。
刘德凯不在魔都,那帝都和花都的几率就是五五开。
苏月牙那天晚上,回到招待所后,就开始收拾东西,第二天早上就上了前往帝都的火车。
买完票后,苏月牙手里只剩下十块并三分钱。
她是一个人坐火车,所以身上带的行李不多,剩下的都在空间。
吃饭时,跟大部分人一样,从背包里拿出自己烙的饼子,有时候再拿点咸菜出来,渴了就去接点水喝。
之前去往魔都的火车上,苏月牙结识了热情的王大姐,还识破了两个人贩子,跟两个军人一起,把人贩子制服。
苏月牙还破天荒的做了回人质,被人用刀子架在脖子上,差点就见了血。
那日的惊险,即便是现在想起来,也仍旧后怕。
不过这次坐火车倒是平平安安,没有什么突发事件,坐了三天三夜,终于到了帝都。
下了火车,这里与魔都又是不一样的风景。
希望,这次能找到刘德凯吧。
她的荷包已经不支持在帝都找不到人,接着去花都了。
如果忙碌几天,还是找不到人,苏月牙就得想法子赚钱,不然怕是连住的地方都没有。
火车站门口照常有很多拉客的大叔大婶,苏月牙背着自己的小包,快速从人群里走过,然后在附近找到了招待所。
虽然招待所比那些小旅馆要贵一点,但这是国家开的,至少安全,苏月牙一个女人,要在陌生的地方生存,首先要保证的就是安全。
照样先给了三天的房钱,进了房间后,就先把门反锁上,窗帘拉上。
转身进了空间后,苏月牙就给自己炒了两个菜。
酸辣小白菜,土豆炖茄子,还蒸了一些馒头。
苏月牙手艺很不错,经常会有一些新奇的点子,加上空间里的东西,不管是蔬菜还是灵泉水,都是外面没有的味道,做出来非常好吃。
火车上的三天,睡也睡不好,吃只能吃干饼子,好不容易吃顿自己做的,苏月牙很快便吃完了。
直到吃饱喝足,她才出了空间,洗漱过后,就准备上床睡觉。
上次坐火车去魔都,她整整在招待所里睡了将近两天,才把精神养回来。
这一次,倒没有太过疲惫。
想来,是下车之前,被那两个人贩子吓到了。
苏月牙把东西都收拾好,便关灯睡觉。
她还要养精蓄锐,准备明天去找帝都的部队。
晚上六点。
刘德凯下班,回到家属院中。
“刘副营长,下班了啊?”
“是啊。”
“吃饭了吗,没吃的话来一起吃点。”
“改日吧,今天我母亲在家也做好了饭。”
自从刘德凯把张翠花安排到这里之后,就经常回来吃饭。
这里有不少熟人,要是赶上晚饭,家属院的人也多了,总有几个人会打招呼。
张翠花做了三个菜,蒸了些小米饭,算着儿子回来的时间,把饭菜端到桌子上。
“妈。”
“德凯回来了啊,快洗洗手,吃饭啦。”
一个番茄鸡蛋,一个清炒蔬菜,一个麻婆豆腐。
靠着卖相不错,但是吃起来一般。
刘德凯倒没觉得有什么,他出任务的时候,风餐露宿,食不果腹,什么都能吃,这些普通的饭菜也显得美味。
军人要训练,所以他们的饭量比普通人要大一些,而且吃的还快,张翠花半碗饭没吃完,刘德凯第二碗都吃完了。
肚子填饱了一些,刘德凯速度便慢了下来,开始聊聊天。
也是这时,他才发现,自己的母亲似乎胃口不好,这才来帝都不到一个月吧,人都瘦了一些。
再次坐上车,已经是下午了。
早上吃的早饭已经消耗完毕,路上时,苏月牙又买了些吃的垫肚子。
这次要倒车,从某个汽车站下车后,苏月牙又换了辆车,这才来到南五环外的部队。
相较于西郊那个,这个部队看起来,没有那么大,但门口仍然站着守门的哨兵。
而且,天色渐晚,风也渐渐大了,严肃的部队,在夜里看着更是肃穆。
苏月牙打起精神,往岗亭走去。
在她越来越靠近的时候,大概是过了某个点,哨兵们突然全部看向她。
苏月牙心中一紧,只是停顿了一下,便直接走向岗亭。
“你好。”
士兵敬了礼,视线下移,落在了这个漂亮的小姑娘身上。
“你好。”
苏月牙笑了笑,又说道,“我是来找我丈夫的,他叫刘德凯,是一名副营长,你能帮我找一下吗?”
跟刚才询问的方式一样。
士兵答应下来,就去寻找副营长的名字。
只是他心中有些奇怪,他记得,自己这个部队里,好像没有一位叫刘德凯的副营长。
不过呢,也有可能是自己记错了。
找了一圈下来,没有找到,那士兵又找了一遍,确定了这才走到窗口回复,“我们这里并没有一位叫刘德凯的副营长。”
还是不在啊。
苏月牙有些失落。
“可能是我记错了,他估计是在另一个部队内,谢谢你啊。”
苏月牙道了谢,又去等大巴车。
好在末班车是八点钟,没一会就等到了。
车上没什么人,苏月牙买了票,找个位置坐下,便出神的盯着窗外。
刘德凯不在魔都。
城市里带有都的城市,只剩下帝都和花都了。
如果——那两个城市里,她也找不到刘德凯怎么办?
冷清的大巴车里,与外面逐渐热闹的城市形成对比。
街上热热闹闹的,不同于小县城,入夜之后人就少了,女人更是看不到几个,这里的男女老少,什么时候都可以出门。
他们穿的衣服,大多是苏月牙没见过的。
感觉新奇,苏月牙便仔细地看了看,倒也没有那么难受。
回到招待所后,苏月牙饥肠辘辘,本想直接买份饭,又想到自己的荷包,干脆直接回到房间里,把房门反锁上进了空间。
这两天住宿,吃饭,坐车,又花了几块钱,现在只剩下十三块七毛钱。
招待所一份晚饭至少要一块钱,既然刘德凯不在魔都,苏月牙也不打算再继续待下去。
反正这里离帝都近,坐火车只要一天而已,苏月牙打算明天就收拾东西,去买火车票。
为了省钱,干脆就去空间里做饭,反正里面什么蔬菜都有,还有灵泉水,总能吃饱。
与此同时,陆政君与赵云山,也回到了帝都的部队。
两人在苏月牙下车后,又坐了一天半的火车,这才到了帝都。
外面已经有部队的车在等候,两人上了车,车子便开回去。
这次的任务,是连正月十五都没过完,两人就被临时薅走的,到现在,两人已经有小半年没回来了。
赵云山是个会及时享乐的主,他的假期不多,每次任务结束后的假期,他都会第一时间去休息。
除非后续还有任务,或者其他紧急情况,赵云山才会不休息。
“政君啊,我先去休息了,这几天火车坐的我黑眼圈都出来了,你也别老撑着,那么多天假期呢,攒的多了更不好休息。”
赵云山打着哈欠,背着包,就回去宿舍。
他们都是单人宿舍,虽然有小半年没回来,但是屋子里仍然干净整洁。
赵云山外套,鞋子一脱,就躺在床上睡觉,很快便鼾声如雷。
陆政君没有去休息,而是先去找了领导汇报,等这一趟的行程真正结束之后,这才放松了些许。
虽然在火车上坐了几天,但陆政君并没有倦意,他走在操场上,听着拉练的声音,脑海中,忽然想起一个小姑娘。
穿着朴素,容貌漂亮,圆圆的猫眼睛,非常可爱,但她又非常勇敢善良。
察觉到有犯罪事实,聪明的找到军人。
又在被犯罪分子持刀挟持时,努力找到机会自救,这样聪明勇敢的姑娘,可不多了。
只可惜,这么早就结婚了。
陆政君忽然想到,小姑娘拜托自己的事情。
副营长职位不高,他也不记得自己部队有这样一位副营长,见旁边有两个士兵走过,他干脆喊道,“你们两个,过来一下。”
“陆团长。”
“陆团长。”
两人敬礼。
“问你们个事。”
陆政君想了想,问道,“咱们军中有没有一个副营长,叫——刘德凯,应该就是这个名字。”
“陆团长,我知道!”
其中一个士兵激动回答道,“咱们部队里是有一位副营长,就叫刘德凯,而且刚升上来不久。”
旁边的士兵不甘示弱道,“刘副营长最近可是咱们部队里的名人呢,认识他的人可不少。”
原来是最近才升上来的,怪不得陆政君没有听过。
他已经小半年没有回来,什么消息也不知道,便仔细询问了一下。
“刘副营长可是咱们军队里最近非常出名的人,一年前,他执行任务时,好像是救了一名差点被炸死的队友,然后获得了三等奖。”
“后来就像是开了挂似的,被咱们的莫旅长千金给看上了,刘副营长刚开始还很有骨气,就是不从呢,后来啊,刘副营长没那么排斥了。”
“这几个月来,刘副营长经常能出任务,人家自己也有本事,立下了不少军功,这不,两个月前,就被评上了副营长。”
“不过大家伙啊,私底下都知道,这是要当旅长家的上门女婿了。”
“按理说,刘副营长的资历本来就不太够,可是上个月,他却能申请部队家属院的房子,还成功了。”
“可不是嘛,听说两人的日子都定下来了,很快就能结婚了。”
“听说这刘副营长才进部队三年,如今也不过二十三岁,还没我大呢。”
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,很快就把这些事情说了个底朝天。
陆政君平常对手底下的人很好。
虽然他在带队出任务,和训练的时候不太一样,但私底下还是很好说话的,一点也没有兵王的架子。
所以,这两个士兵见陆政君没说话,便多说了几句。
谁知这会再一抬头,便看到他的脸色极差,眸光冷冽,看得人腿肚子打颤。
这两个士兵一对视,便觉得完了,正想着该怎么认错呢,陆政君便走了。
“陆团长是不是生气了?”
“应该是吧。”
“那他怎么没罚我们?”
“不知道。”
两人小声嘀咕,还没走远的陆政君似有所感,突然停下,那两人脸色一变,转身撒丫子就跑。
陆政君倒没有生气,八卦是人的天性,再加上军队中偶尔有些无聊,说些八卦也无妨,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。
他只是有些惊讶。
按照刚刚那两个士兵说的,刘德凯是个不错的人。
训练刻苦,出任务很积极,攒下军功便开始升职,今年更是走了运,被旅长的千金看上,得到了很多出任务的机会。
再加上他自己也争气,靠着军功年纪轻轻就评上了副营长,如今还能搭上旅长的关系,以后怕是前途无量。
这个刘德凯二十三岁,苏月牙口中的刘德凯也是二十三岁。
名字一样,年龄一样,就连职位也是一样的,所有信息都对得上,世界上不可能有这么凑巧的巧合。
除非,他们就是同一个人。
如果是这样的话,那就说得通了。
“德凯,妈......”
张翠花欲言又止,这件事明显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。
她不想让儿子的前途受到影响,可是她也不想伤害月牙这丫头。
“真的,没有别的办法了吗?”张翠花双眼通红,“要不你跟那什么旅长女儿好好说说,就说你已经有家室了......”
张翠花声音越来越小,在刘德凯猛然凌厉的目光中,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。
“妈,你觉得我要是说了实话,他们可能会放过我吗?”
刘德凯冷笑一声,松开了张翠花,“好,妈你宁愿向着一个外人,也不肯向着我是吗?”
张翠花大惊,连忙解释道:“我不是这个意思!”
“只是,只是这三年你不在,家里多亏了月牙撑着。德凯,你不知道,月牙这丫头是个好孩子,对我的事情特别上心。”
说着说着,张翠花的眼睛又红了,她不明白,为什么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。难不成她真要抛弃月牙,跟着儿子离开?
可刘德凯显然不这么想,他打断了张翠花的喋喋不休。“妈,这不都是她应该做的吗?谁家的儿媳妇不照顾婆婆,你就是心太软,才会被她拿捏。”
“再说了,我这三年没少往家里寄钱,她不也跟着沾光。如果没有我寄回来的工资,她的日子怎么可能过得那么舒坦?”
刘德凯理直气壮,完全没有一点对苏月牙的感激。
相反,他始终觉得,苏月牙这三年花了他那么多钱,不问她要回来,已经是他刘德凯仁至义尽了。
可他寄回来的钱,也就是勉强够用。家里家外哪里不花钱,加上张翠花的身体不好,家里的钱大部分都用在张翠花身上了。
刘德凯没当上副营长之前,工资也并不高,加上他每个月都要留出一大半,用来讨旅长女儿欢心,寄回家里的钱,并不多。
这倒是说到了张翠花心坎上,也是,她儿子没少往家里寄钱。这钱还不是她们两个用了。
说起来,月牙这丫头也算是没吃亏。
张翠花态度松动,刘德凯见缝插针的继续哄劝道:“苏月牙的父母不是没了吗,她一个孤女,在咱们家至少还算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。说来,还是咱们收留了她。”
张翠花想了想,不禁叹了口气。月牙是个好孩子,可惜父母去得早,去年因为意外,两人都没了。她那边,也没什么亲近的亲戚。
“妈,她帮不上我,相反,只会拖累我,我要出人头地,要带你住大房子,坐小汽车,当上大官夫人。有了旅长的帮助,这些东西才能实现。”
张翠花听得两眼放光,她就说,她儿子是个有本事的。
德凯有大造化,将来要做大官,月牙这身份,确实配不上儿子。
这么一想,张翠花也就释然了。
只是这孩子确实没少照顾她,于是她长叹一声,“算了算了,你这些事情,我也不懂。随你去吧,我这个当妈的,帮不上你的忙,但我也不能拖你后腿不是?所以你看着办吧。”
刘德凯一听,脸上当即露出喜色,他妈这是同意了。
他就知道,在母亲心里,他这个儿子才是最重要的。
母子两人又说了会儿话,张翠花才依依不舍地回到房间。
看着被打扫的一尘不染的房间,张翠花眼中浮现一抹心虚。
苏月牙一回头,对上张翠花闪烁的眼神,笑着扶她坐下。
“妈,时间不早了,你快洗洗睡吧,我已经把水打好了,你直接洗就成。”
“哎,好,我这就去......”张翠花不敢直视苏月牙的眼睛,也压根没听进去她说的话,只能含糊不清的回答两句。
苏月牙把兑好热水的洗脚盆端放在张翠花面前,完全没有察觉到对方那复杂愧疚的视线,此刻正落在她的身上。
多好的一个孩子,长得也好,人品也好。对她这个婆婆,更是没的说。这三年她们两人相互扶持着走过来,着实不容易。
可她的德凯,是要当大官的,不能娶一个帮不上忙的妻子。
他们刘家,对不起这丫头。
两人洗漱完,熄了灯躺在床上。
漆黑的夜里,两个女人都睡不着。
苏月牙是为自己即将跟着丈夫去随军而激动。
她已经三年没见过刘德凯了,等去了部队,他们就能成为真正的夫妻了。
想到这里,苏月牙就脸颊发烫。
她没怎么和男人接触过,今年她也才21岁。
也不知道,她们即将去的地方,会是什么样子,那里的人好不好相处。
苏月牙翻来覆去的睡不着,脑海里全是对未来生活的向往。
距离她咫尺之遥的张翠花,心里是五味杂陈。
她心里明白,这事的确委屈了月牙这孩子。
如果可以,她宁愿让月牙做她的儿媳妇。
可是儿子大了,有了自己的想法。
德凯是她的依靠,她只能向着自己的儿子。
不然以后谁来给自己养老?
张翠花心中纠结,舍不得月牙这三年来,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。凭心而论,打从月牙嫁进来,这家里家外的活计,几乎全是这丫头在打理。
就这么想着,不知何时,两人都进入了梦乡。
第二天一大早,苏月牙就醒了。
她平日里就起得早,所以哪怕昨天晚上没睡好,今天一到时间,她自然而然的就醒了.
张翠花听到动静,翻了个身继续睡了。
苏月牙放轻动作,下床洗漱,洗漱完又一刻不停地去厨房忙活。
等天色大亮时,张翠花和刘德凯才从房里出来。
桌上早已摆好热气腾腾的早餐,现蒸的大白馒头,暄软蓬松,还冒着热气。白色搪瓷盆里装着黄色的小米粥,还有两颗鸡蛋。
苏月牙擦了擦手上的水,笑着对两人道,“起来了?热水已经烧好了,你们洗洗准备吃饭吧。”
她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,看上去甜美又无害,软糯糯的像只乖巧的小猫。
刘德凯没有说话,打水洗漱。
反而是张翠花,心中有些不忍,竟是连苏月牙的脸都不敢看。
家里日子不算太难,可也算不上太好,纯白面馒头,平日里他们是舍不得吃的。
也就是刘德凯在,苏月牙才舍得拿出来蒸馒头吃。
三人坐上餐桌,苏月牙理所应当地把鸡蛋分给其他两人,自己却拿着馒头,就着咸菜吃。
张翠花心里更不是滋味了,如果这丫头出身再好一点,能帮上德凯的忙就好了。
可惜了,德凯是要做大官的,不能娶一个对他毫无助力的人。
刘德凯却没有想太多,这家里的钱都是他挣得,鸡蛋就该他和他妈吃。
苏月牙这三年,在他们家白吃白住,他也不会和对方计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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