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顶级雄竞现场,作精万人迷被包围了姜栀枝裴鹤年最新章节

闪闪小金 著

其他类型连载

姜栀枝眼皮狠跳一下。不知道是因为那句狎昵的“心肝儿”,还是因为呼在耳垂上的热气。又或许是短短三分钟的时间里,没注意甩飞的一只耳坠。脸侧被男人的手指摩挲,顾聿之那张英俊的脸庞因为距离而放大,狭长的狐狸眼玩味地看着她,带着点邪气。向来很会骗男人的姜栀枝,嘴里的话磕绊了一下,“没有......”这句话说的含糊。不知道是要说没有丢,还是要说什么都没做。细软的声音在空气中蔓延,在周遭的吵嚷中,过分清晰地钻入顾聿之耳朵里。离得太近,带着香气的吐息也拂在他脸上,温温热热,勾人得紧。视线相对,那黑白分明的湿润杏眼,长睫忽闪忽闪,看起来又纯又可怜。顾聿之喉结下压,揽在少女腰肢处的手臂都微微收紧。下一瞬,一道身影骤然落在他身上,席靳的声音响起,强行扯开...

主角:姜栀枝裴鹤年   更新:2025-03-14 21:45:0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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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女主角分别是姜栀枝裴鹤年的其他类型小说《顶级雄竞现场,作精万人迷被包围了姜栀枝裴鹤年最新章节》,由网络作家“闪闪小金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姜栀枝眼皮狠跳一下。不知道是因为那句狎昵的“心肝儿”,还是因为呼在耳垂上的热气。又或许是短短三分钟的时间里,没注意甩飞的一只耳坠。脸侧被男人的手指摩挲,顾聿之那张英俊的脸庞因为距离而放大,狭长的狐狸眼玩味地看着她,带着点邪气。向来很会骗男人的姜栀枝,嘴里的话磕绊了一下,“没有......”这句话说的含糊。不知道是要说没有丢,还是要说什么都没做。细软的声音在空气中蔓延,在周遭的吵嚷中,过分清晰地钻入顾聿之耳朵里。离得太近,带着香气的吐息也拂在他脸上,温温热热,勾人得紧。视线相对,那黑白分明的湿润杏眼,长睫忽闪忽闪,看起来又纯又可怜。顾聿之喉结下压,揽在少女腰肢处的手臂都微微收紧。下一瞬,一道身影骤然落在他身上,席靳的声音响起,强行扯开...

《顶级雄竞现场,作精万人迷被包围了姜栀枝裴鹤年最新章节》精彩片段

姜栀枝眼皮狠跳一下。

不知道是因为那句狎昵的“心肝儿”,还是因为呼在耳垂上的热气。

又或许是短短三分钟的时间里,没注意甩飞的一只耳坠。

脸侧被男人的手指摩挲,顾聿之那张英俊的脸庞因为距离而放大,狭长的狐狸眼玩味地看着她,带着点邪气。

向来很会骗男人的姜栀枝,嘴里的话磕绊了一下,“没有......”这句话说的含糊。

不知道是要说没有丢,还是要说什么都没做。

细软的声音在空气中蔓延,在周遭的吵嚷中,过分清晰地钻入顾聿之耳朵里。

离得太近,带着香气的吐息也拂在他脸上,温温热热,勾人得紧。

视线相对,那黑白分明的湿润杏眼,长睫忽闪忽闪,看起来又纯又可怜。

顾聿之喉结下压,揽在少女腰肢处的手臂都微微收紧。

下一瞬,一道身影骤然落在他身上,席靳的声音响起,强行扯开了他们两个人,“顾少,自重。”

顾聿之站直了身子,看着席靳拉着姜栀枝手腕的动作,声音冷冽,“我跟自己的未婚妻,有什么好自重的?”

那双碧蓝的眼眸看着他,席靳不甘示弱,“就算结婚也能离婚,更何况顾少跟枝枝只是口头上订了婚。”

“顾少想宣誓主权,不妨等结婚了再说。”

“结婚肯定是要结婚的,不劳大影帝费心——”顾聿之揽着姜栀枝的腰,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的人,声音温和了几分,“或许我们应该早点结婚,枝枝。”

“那晚没做措施,未婚先孕总归是我不负责。”

姜栀枝:“!!!!”

席靳瞳孔迅速放大,只是握着姜栀枝手腕的动作更紧了几分,轻声,“别怕枝枝。”

“真怀了孕,算我的。”

姜栀枝:“???”

她急急忙忙问系统那晚的情况。

系统无机质的声音传来,言简意赅:没做。

再一回神,她一左一右两个高大英俊的男人正唇枪舌剑,又怕别人听到,已经压着嗓子吵起来了。

“小屁孩,断奶了吗?

想当爹想疯了?”

“你急什么?

一把年纪的老男人,我又不给你当爹。”

眼看着积蓄的低气压越来越低,不远处围在乔颜身边的人中,还有好奇的视线看了过来。

姜栀枝耳朵一热,迅速拉了拉旁边“爹来爹去”的两人,“别说了......”顾聿之喉结下压,咽下了没说完的话。

席靳握了握姜栀枝的手腕,给了她一个“放心”的表情。

恰好,那边的乔颜症状已经稳定了,姜母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,然后朝着这边走来。

只是在视线落到姜栀枝脸上时忍不住皱起眉,带着浓浓的厌恶。

姜栀枝缓缓眨了眨眼睛。

不知道为什么,明明是穿书后遇见的陌生人,可是姜母这一眼,却让她心里很不是个滋味。

委屈,难过,想哭。

心脏都似乎被什么揪紧了。

然而只是短短一眼,姜母的眼睛就从她身上离开,又恢复了稳重典雅的做派,“顾少,枝枝做事鲁莽,让你看笑话了。”

“顾少有什么想法,一定要开口,咱们什么事都好商量。”

明明在外人看来,姜栀枝什么都没有做错,可身为亲生母亲的姜母却不分青红皂白的贬低自己的女儿,甚至暗示他可以解除婚约。

顾聿之眼底闪过微妙的光芒,声音低沉,“阿姨说笑了,我跟枝枝订了婚,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,您以后跟我母亲一样,叫我聿之就好。”

似乎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,姜母嘴里的话卡了个壳。

毕竟谁都知道,顾家太子爷这婚定的不情不愿,是姜家那位大小姐使了手段,扒光衣服做了个局,这才得逞的。

两家门楣差距太大,这桩不光彩的攀高枝婚事,让姜母明里暗里受了不少挤兑。

本来以为今天闹这么一遭,姜家肯定要颜面受损,还要丢掉这门婚事。

但没想到,顾家太子爷这个意思,反而是不想退婚?

姜母还没弄明白,席靳又往前走了一步,“伯母,今天家里的事多,到处都需要您费心......”他笑吟吟地看着姜母,一脸作为晚辈的乖巧,“这边的事您不用担心,有我在这儿,会照顾好枝枝的。”

姜母张了张嘴,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。

之前他们家跟席家亲近,枝枝跟席靳更是青梅竹马,两小无猜;但是后来两个孩子发生了矛盾,两家几乎不往来了。

怎么一转眼这一个两个,又都凑上来了?

姜母视线下移,看着席靳握住姜栀枝手腕的动作,有些恍神。

姜栀枝挣扎,席靳笑了一下,松开对方的手。

他依旧站在姜栀枝身边,看着那个名为姜栀枝未婚妻的男人,弯起唇角,“抱歉,我跟枝枝从小关系要好,一起长大。”

“小的时候枝枝身体不好,一直是我牵着枝枝的手上下学,阿姨应该也记得。”

“这些年一直没有改过来,刚才又不小心碰到了枝枝的手腕,顾少不会介意吧?”

看着他虚伪的样子,顾聿之牙都要咬碎了,“不介意。”

得到了满意的答案,席靳笑了一下。

一双碧蓝的桃花眼潋滟,看着姜栀枝,继续阴阳,“未婚妻被别人牵手都不介意,那顾少还挺大方的......”顾聿之捏了捏拳头。

硬了。

彻底硬了。

不远处有人喊着“醒了醒了”,空气中又传来乔颜喊“姨妈”的声音。

姜母迅速“嗳”了一声。

她跟牌桌上的裴鹤年遥遥地打了招呼,又朝着姜栀枝身边的两位年轻人点了点头。

可对于自己的亲生女儿,她连看都没有看一眼,就转身离开了。

随着三三两两的脚步声,围观的人群也开始散去。

乔颜一边捂着胸口,一边依赖的被姜母搀扶着,往后看了一眼,“姨妈,可是枝枝......别提她。”

姜母没有多少感情的声音传来,乔颜侧过脸,对着姜栀枝牵了牵唇角。

随着“哐当”一声门响,人影消失了。

-房间里静悄悄的,有种诡异的平和。

顾聿之跟着自己的小未婚妻回到牌桌,这才像是看到了牌桌上的人一般,看着一身规整深色西装的裴鹤年,“鹤年也在这儿?”

顾裴两家是世交。

顾家从政,裴家是商界巨鳄,几十年的友好扶持,家族中长辈还有姻亲关系,两家密不可分。

顾聿之比裴鹤年小两岁,两人从小就各顶各的优秀,作为顶层权贵圈子里的佼佼者,颇有些惺惺相惜的意味。

不能说是形同莫逆,但也是那个圈子里难得的好友了。

“你不是对这种小玩意儿不感兴趣,怎么今天有兴致玩一把了?”

“陪年轻人打发时间。”

裴鹤年倒扣手中的牌,玉雕般的指骨折射着灯光,清冷俊美的脸庞不辨喜怒。

顾聿之挑眉,“来一把?”

裴鹤年不置可否,倒是席靳清朗的声线传来,像是什么摇着尾巴的大狗,“枝枝,你要不要继续玩?”

“你坐我这儿!”

姜栀枝脑袋摇成了拨浪鼓。

她根本就不会打扑克。

她要是坐上去,用不了一轮,今夜的捉奸剧情就要露馅了。

姜栀枝拒绝的很干脆,“不想玩,没意思,我去楼下转一圈......”目光相对的瞬间,席靳意识到了什么,替她遮掩,“正好我饿了,你让人给我送点吃的。”

姜栀枝点头,正准备开溜。

忽然,一道熟悉的冷淡声线从旁边,“跑什么?”

姜栀枝抬头,对上了捻着牌的裴鹤年。

那双凤眼在灯光的照耀下呈现出浅茶色,鼻尖一颗小痣在光影下晃动着。

绯红薄唇微微勾起,带着不容置喙的意味,“自己凑齐的人,哪有偷跑的道理。”

“坐。”


狂风席卷着落叶,哗啦啦地拍打在窗玻璃上。

室内却一片静谧。

裴鹤年沉默着看她,灯光落在他优越鼻骨,嶙峋而清冷。

眼神也恢复了以往的淡漠,看她的眼神都一言难尽。

好半天,裴鹤年才拧眉,声音暗哑,“姜栀枝,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?”

哭得泪眼汪汪的小女孩毫不脸红,很认真地点了点头。

犹犹豫豫,似乎是嫌弃他,又似乎怕说话太直接伤害到了他,“裴鹤年,我还是......不要喜欢你了......你有点......不太符合我的设想......算了,你走吧——”她干脆利索地打开了手铐,裴鹤年依旧目色不明地看她。

片刻后,裴鹤年单手扣上凌乱的纽扣,又抓起来自己的西装。

坐在床边的少女仰头看他,安安静静的,没有讲话。

呼啸的寒风夹杂着夜雨萧萧而下,无边夜色映衬着她,纤弱的小脸有种莫名的可怜。

裴鹤年脚步一顿,面色不佳,“少看那种乱七八糟的网络小说。”

盯着他看的漂亮女孩乖乖点头,又视线下移,落到他身上。

脑袋微微歪着,含着水汽的眼睛带着不似作为的迷茫。

被对方直勾勾盯着,裴鹤年难得沉默了一瞬。

一时间,竟然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恼怒。

毕竟生平第一次在引以为傲的男性自尊上被鄙夷。

裴鹤年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——或许,姜家这位千金大小姐敢绑他,单纯只是因为脑子有点问题。

但哪个正常人,会跟脑子有病的人计较呢?

裴鹤年握着自己的西装,在那张过分漂亮的脸上停顿一瞬,别开了视线。

他这就走了?

那你的手怎么办?

他不会的。

可是你前面三位任务者的手,全被他打断了!

唇红齿白的少女叹了口气,给了系统一个的眼神。

接着,她径直起身,紧张道:“裴鹤年——”少女清软的嗓音响起,因为紧张而微微变形。

伴随跌倒的动作,馥郁的玫瑰香气迎面而来,被裴鹤年接了个满怀。

软,轻,浑身没二两肉,骨架小的出奇。

指腹微微用力,就能陷进绵软细腻的肤肉里。

裴鹤年不动声色地扶好了对方,还没来得及松手,就见怀里的人再度抓紧了他。

细长指尖因为用力到泛白,眼神中带着藏不住的惊恐。

像是受过伤的惊弓之鸟,忐忑不安,连手臂都微微颤抖,小心翼翼地问他,“裴鹤年,你还会打断我的手吗?”

“打断我两只手,或者打断我的腿,又或者杀掉我......”她越说声音越低,越没有底气。

裴鹤年眉心微不可察地蹙了蹙,锋利的薄唇都跟着抿了抿,“不会。”

低沉的语调在空气中徘徊,似乎是怕吓到了对方,尾音都压得格外低。

意识到那些不该出现的怜惜,裴鹤年凤眸偏移,声音又冷了下来,“姜栀枝,这是法制社会。”

这句话说出口,俊美斯文的男人心底闪过自嘲。

不过是一个做戏的小骗子,知道害怕了卖惨而已。

他这些年久经商场,不知道见过多少风雨,竟然会可怜这个小东西。

话音落下,裴鹤年定定地看着对方攥住自己手腕的动作,“松开。”

唇红齿白的少女后知后觉地“哦”了一声,赶忙松开了他,弧度圆润的眼睛湿漉漉的,“裴鹤年,谢谢你呀。”

“谢谢你大人不计小人过,不会跟我计较。”

“我以后会老老实实做人,不会再骚扰你了。”

别立flag,你还会狠狠骚扰他!

系统的尖叫声响起,对上裴鹤年的少女适时红了脸颊。

我知道呀!

纯情又可怜的漂亮少女一边对着男人软软致歉,一边在心里对系统吐槽,看吧,这就信了。

他也太好骗了。

裴鹤年冷冽的眼眸落在对方身上,剑眉微微挑起一点弧度。

素日里作天作地的姜家大小姐站在地上,一袭白色礼服衬得肌肤胜雪,脖颈纤细。

抬着一张小脸看他的样子,下巴尖翘,脸颊染着薄粉,看起来漂亮又纤弱。

小王八蛋这副乖得要命的样子,倒是比以往见过的任何时候都要惹人怜惜。

裴鹤年不动声色的收回自己的视线,迈开长腿朝着房门口的方向走去。

身后,姜栀枝弯了弯眼睛——然而下一秒。

只听“哐当”一声,突兀的声音从浴室的方向响起。

男人的脚步声戛然而止。

姜栀枝骤然抬头,正好跟裴鹤年那双狭长的凤眼撞在一起。

身形高大的男人眼眸微眯,调转方向。

片刻后,浴室门被踹开,一个清瘦的身影映入眼帘。

对方跪在地上,黑色碎发落在眉间,半遮住眼,露出的下半张脸有种阴柔的漂亮。

麻绳捆住瘦削身形,湿透的白衬衫粘在身上,被水浇过呈现半透明的颜色,勾勒出后背青红交错的鞭痕。

新伤叠加着旧伤,密密麻麻,被稀释的鲜血将白衬衫染出片片绯色。

他受伤的样子,比自己当初在地下室还要惨。

姜栀枝倒抽了一口凉气。

听到声音,跪在地上的漂亮青年抬头,看向姜栀枝,声音暗哑,“大小姐,是要我跟他一起伺候您吗?”

“还是说等他结束,然后我再继续?”

姜栀枝:“!!!”

姜栀枝脑袋一紧,恨不得去捂他的嘴,可她还没来得及动作,就听裴鹤年的声音凉凉响起,“暗恋我十二年,无数次对着我的背影祈祷,就连生日愿望的第一条都是我你平平安安......怎么,暗恋还没结束,替补就找好了?”

一道巨大的阴影笼罩住她,冷冽杀意如影随形,随着清晰的脚步声步步紧逼。

姜栀枝头皮发麻,只能干干巴巴地解释,“没有的事儿,他在胡说,我那么爱慕您......”一只大手钳住了她的下颚。

男人粗粝的手指从少女软嫩面颊上蹭过,暧昧又危险。

跪在花洒下的漂亮青年冷眼看着这一切,眼底闪过隐晦恶意。

而浴室冰冷坚硬的墙壁上,裴鹤年摩挲着少女下颚,语调意味不明,“姜小姐,我最讨厌别人骗我,尤其是这种一戳就破的拙劣谎言。”

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,他嗓音温和,像是很虚心求教一般,“不过我也很好奇,这位年轻人是不是身怀绝技,达到了你数值逆天的非人要求。”

两道视线同时落在她身上,姜栀枝压力巨大,“那个......我跟他真没什么......”姜栀枝声音小小,用裴鹤年才能听到的语气,小声小声的表着忠心,“裴鹤年,我只见过你的。”

裴鹤年动作一顿,捏在在她下颚处的指尖蓦然收紧。

姜栀枝被迫抬头,看着裴鹤年红了的耳尖,自言自语,“裴鹤年,你的耳朵看起来好烫。”

裴鹤年睫羽飞速颤动,一张冷冰冰的俊脸染着薄霜,“胡说八道什么?”

眼看反派大佬裴鹤年又要动怒,姜栀枝迅速改口,“但是你放心,我肯定说到做到。

不会再骚扰你了。”

裴鹤年一双凤眸注视着她,姜栀枝想了想,有些犹豫,姜栀枝声音弱弱地抨击着对方,“你我不太喜欢。”

姜栀枝眼眸转了半圈,祸水东引向另一个方向,迟疑着:“他那么年轻,应该可以......”
洗手间里,紧紧抱住男人的女孩骤然跳开,跟对方拉开距离。

大概是因为紧张,连声音都开始发颤,“顾——唔——”刚发出的字音被再次堵住,姜栀枝身体都不自觉后退两步,被男人的大掌捂住了嘴巴。

她的脸太小,又软又滑。

裴鹤年带着扳指的大手几乎遮住了她半张脸,只有一双湿漉漉的眼睛露在外面,水汪汪的。

裴鹤年气息有些不稳。

他单手捂着少女的唇,将人禁锢在自己怀里,唇舌间呼出的热气湿湿软软,从他的指尖滑过。

裴鹤年喉结下压,一双漆黑的凤眸黑沉沉的。

似乎连他自己也才刚刚反应过来,做出了好友还站在门外呼喊,自己却将对方的未婚妻圈在怀里,甚至还捂住对方唇的悖逆举动。

灯光下,两道黑色的身影打在地上,几乎重叠。

只有顾聿之的声音从门外传来,“枝枝,我听到你在讲话。”

“里面是不是还有别人,你怎么了?”

“叩叩”两声敲门声,带着催促的急。

门内,被裴鹤年捂住嘴巴的少女没有说话,乖乖的贴在他怀里,长睫忽闪忽闪。

这样的动作很不舒服,可是她半点都没挣扎。

甚至连疑问的眼神都没有,就这样靠着他。

裴鹤年像是没有听到外面的声音,又像是听到了,却装作听不到。

他的声音很低,额头抵着姜栀枝的发丝,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,“把他弄走。”

“我们谈谈,枝枝。”

一双绯色薄唇吐出冠冕堂皇的话,他连解释都没有,怀中的少女就一脸信任,乖乖点头。

裴鹤年喉结下压,扣在她脸颊上的大手,一点一点滑下。

露出因为碾压而越发丰润的红唇,和一点小小漂亮的唇珠。

浆果一般的红,像是被狠狠欺负过。

裴鹤年眼眸晦暗,盯着她。

那个可怜的小女孩似乎有些紧张,又似乎有些不安,声线里带着不自觉的慌乱,磕磕绊绊,“没、没有......顾少......我身体有点不舒服,一会儿会去找您......”门外的人沉默了一瞬。

但很快,那道熟悉而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,带着某种关切,“是生理期吗枝枝?”

“还是吃坏肚子了?

你需要什么,我让人送来。”

看似绅士到无懈可击的关心,却态度强硬,没有半点要离开的意思。

姜栀枝睫羽飞速颤动几次,这次真慌了。

怎么好巧不巧,这两个人一里一外,全来找她了。

她刚刚才糊弄完捉奸的未婚夫,又在反派大佬这里卖了惨,任务进度才刚刚挪动,连口气儿都还没有喘一喘,死神的大刀又悬在头上了。

姜栀枝无意识的抿了抿唇,正犹豫用哪个借口把人支开,一道巨大的阴影投射下来。

裴鹤年单手掐着她的腰,高挺的鼻尖微微下滑,贴着她的脸,“你喜欢他?”

被他困在怀里的女孩慌乱转头,柔软唇瓣若有若无地蹭过裴鹤年的脸。

裴鹤年愣了一下,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。

这一次,他很快回神,继续着刚刚没说完的话。

刻意压低的调子带着微微的哑,听在人耳朵里像拨动的琴弦,有种说不出来的撩,“他看起来很绅士,又和你订了婚。

不出意外的话会结婚,携手一生,白头到老。”

“你确实应该喜欢。”

明明是陈述的语气,但不知道为什么,裴鹤年却从自己的话里听出来点拈酸吃醋的意思。

好像作为对方妻子的姜栀枝不应该喜欢她未来的丈夫顾聿之,而应该喜欢连前任都算不上的自己。

又或者这些意味不明的话说出来,不仅仅再是怀疑和试探。

光风霁月又不近女色的裴先生抱着自己好友的未婚妻,说着吃味的话,渴望从对方嘴里听到坚定的答案——姜栀枝喜欢裴鹤年。

哪怕已经订了婚,她心里依旧有他。

裴鹤年眼眸半垂,看着怀里的人,等着她的答案。

她会说出来的吧。

哪怕门外就是她的未婚夫,哪怕他们两人说过划清界限。

可是,毕竟她那么喜欢自己。

视线中,那个可怜又漂亮的小女孩抬着湿而圆的眼睛,一张软嫩的小脸被捂过,雪白的皮肤上还有两道嫩红的指痕。

看起来越发可怜。

如果......如果她还是那么喜欢自己的话,或许自己也应该帮帮她。

毕竟一个可怜的小女孩,暗恋了他这么多年,又要因为一时的头脑发热,嫁给某个不爱的男人度过一生......裴鹤年手指动了动,漫不经心地想着——他的好友桃花向来旺盛,就算没有姜栀枝也一样,娶谁不是娶呢?

检测到恶毒值变化,您的恶毒值为2%!

勾三搭四的恶毒女配,进度条慢吞吞地往前推进了1/4个格。

姜栀枝眼皮一抬,打算开溜。

像个无情的做任务机器,她熟练的垂眼,闷声,带着自嘲,“你说的对,裴鹤年我确实应该喜欢我的丈夫。”

那双平静的凤眸骤然紧缩。

被他圈在怀里的漂亮少女似乎是受了伤,眼眶有些红。

眼尾碾碎的一点泪珠在瞳仁晕开,像是隔着一层薄薄的水雾,有些决绝的推开了怀里的人。

她就这样用微红的眼睛看着裴鹤年,却提高声音,跟门外的人讲话:“我已经好多了,顾少。”

“麻烦您给我倒一杯热水,我想暖暖胃。”

门外的人爽快答应,随着脚步声渐行渐远。

姜栀枝抬手要挣开裴鹤年抱着她的动作,可那个面容清贵的男人却一动不动。

“是你要我不喜欢你的,裴鹤年。”

面容娇美的少女抬起头来,眼底含着泪花,“是你看不见我的喜欢,甚至还要打断我的手。”

“是你怀疑我对你的爱意,对着我再三试探。”

“你是不是觉得我喜欢你,所以就很好欺负?”

姜栀枝声音很轻,带着某种茫然,“我接受你的祝福,跟顾聿之白头偕老,幸福一生。”

她举起自己的胳膊,看着裴鹤年紧紧攥住他手腕的动作,轻声问:“这样你满意了吗?

可以放开我了吗?

裴鹤年。”

少女轻软的声线在空气中回荡,却让那个面容俊美的男人微微失神。

他觉得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都过分怪异。

好像从遇见姜栀枝开始,就已经隐隐脱离了他的掌控。

他明明最讨厌那种自以为是娇纵任性的大小姐,但不知道为什么,姜栀枝对他做出了更过分的事情,可是今晚,他却觉得姜栀枝并不讨厌。

他甚至觉得怀里的人有些可怜。

眼里含着泪的时候可怜,被他捂着嘴的时候可怜,就像现在这样,要哭不哭看着他的样子更可怜。

他明明应该甩手离开,但不知道为什么,却依旧牢牢地焊在原地。

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,带着熟悉又陌生的温度,向她道歉,“枝枝,我不是这个意思......你就是这个意思!”

“反正你本来就讨厌我,你根本就不喜欢我,你觉得我碍眼,出现在你的视线里就很讨厌。”

“我已经订婚了裴鹤年,我不要再喜欢你了,我会跟顾聿之结婚,上床,我会抱着他说喜欢他,然后生一大堆孩子......唔......”少女没说完的音调被淹没在空气中,熟悉的雪松香气将她包围。

男人的大手勒紧她的腰身,单手抚着她的脖颈,粗粝的拇指按压在唇瓣。

侵略性很强的触感,似乎要将她的唇揉烂。

姜栀枝难以置信地睁大双眼。

明亮的灯光从男人发丝穿过,照的她微微失神。

脸颊被捧住,那张过分俊美的脸庞占据了所有视线。

含水的杏眼倒映着男人的锐利轮廓,裴鹤年听见自己暗哑的声音响起,呼吸错乱。

他克制着,很轻很轻地吻了吻怀中人的额头,“好女孩,不要用这种话刺激我。”

“是我的错。”

“是我口不择言。”

“是我混蛋。”


姜栀枝:“......”天杀的!

这就是人人喊打的魅力吗?!

上一个还没哄好,下一个又气势汹汹地杀出来了!

与此同时,混血男人头顶的大字也开始更新。

人物:席靳设定:姜栀枝青梅竹马,混血影帝,被原主下了药,想要图谋不轨。

为报复姜栀枝的恶行,次日下午,席靳将任务者丢进污水池,有两位淹了个半死。

第三位呢?

姜栀枝问。

第三名心理素质太差,还没挨到手术,就自己把自己吓死了。

姜栀枝:“......”合着她这不是作妖来了,而是渡劫来了。

穿书短短十几分钟,迎接她的是一死一死又一死。

得亏这不是什么修仙玄幻世界,不然她会被乔颜背后的男人们搞得一会儿死一会儿活,来来回回要死无数次。

窗外电闪雷鸣,潮湿的雾气扑在窗玻璃上,凝成大颗大颗的水珠坠落。

窗玻璃的模糊倒影中,身材纤细的少女站在会客厅中间,一个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们将她包围,距离拉近。

门口方向的裴鹤年眸色晦暗。

刚出浴室的陆斯言嘲弄勾唇。

新出现的席靳怒气冲冲。

只有处于三人包围状态的少女弯了弯眼睛,努力跟她的混血竹马打招呼,“小席,这么快就醒了?”

席靳脚步虚浮,脸上浮现出不正常的红。

他穿着件与眼睛颜色一致的宝石蓝西装,领带被扯开,虚虚地挂在脖颈上,露出的大片的皮肤泛着桃花一般的粉色。

那张混血感十足的俊美脸庞几近扭曲,一双碧眼几乎在喷火:“姜栀枝,你真让我恶心。”

“你以为用这种方式,就会让我碰你。

我告诉你,你想得美!”

“你就算脱到一丝不挂躺在我床上,我都对你没有半点兴趣——”房间里静得诡异,席靳愤怒的粗重呼吸响起,带着戾气。

只有少女的声线慢吞吞的响起,像是有些纠结,“那个席靳......你拉链开了......”愤怒的席靳声音戛然而止。

他脸颊羞恼,立刻去扯自己的裤子上的拉链。

姜栀枝心底啧啧啧,一转头,对上了陆斯言若有所思的眼睛。

两人视线相对的瞬间,披着浴巾的陆斯言睫毛半垂,黑白分明的眼珠落在她身上,露出一个温驯无害的笑容。

姜栀枝也跟着弯了弯眼睛。

下一瞬,就听到裴鹤年凉凉的声音响起,带着某种意味不明的情绪,“暗恋我12年,还能同时找两个。”

“姜栀枝,你胃口可真不错。”

姜栀枝转头,看到一双狭长的凤眸冷冰冰的盯着她,薄唇吐出几个字,“也不怕撑死了。”

姜栀枝胡言乱语,“区区三——”裴鹤年凤眼一眯,姜栀枝立刻老实了。

几个人的信息在脑海中迅速闪过,姜栀枝迅速找到了自己的定位。

陆斯言被她包养,受制于她;席靳跟她是青梅竹马,家世相当;这两个人都对她构不成太大威胁。

反倒是在系统的介绍中,裴鹤年地位超然,有单独的反派大佬的词条,必定是个狠角色。

电光火石之间,姜栀枝找回了自己的声音,她抬着一张巴掌大的小脸,表情又乖又纯,“我跟他们只是玩玩。”

“都是逢场作戏而已,我对你才是真爱,裴先生,您知道的。”

裴鹤年稠黑的视线落在她身上,眼底意味不明。

几步之远的地方,终于整理好自己的着装的席靳大步过来,“姜栀枝,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?”

“姜栀枝,这次说什么我不会再原谅你——”席靳大手伸出的瞬间,一道身影猛然挡在了姜栀枝面前。

空气中蔓延着水汽,视线中是一片浅淡的粉。

被她包养的可怜小狗陆斯言挡在了她面前,后颈是淤青的鞭痕,落在冷白的皮肤上触目惊心。

陆斯言有些哑的声线也随之传来,“席先生,大小姐只是对你下了药,并没有对你做什么,你犯不着动手动脚。”

席靳愣了一下,反应过来,“只对我下了药?”

“姜栀枝,你怎么敢对我下药?

你真让我恶心——”席靳越说越气,一拳朝着陆斯言砸了过去。

伤痕累累的陆斯言身形踉跄,被席靳一拳捶飞到沙发上。

没人注意到的地方,摔倒在沙发上的陆斯言孱弱地咳嗽了几声,慢条斯理地拢了拢身上散乱的浴巾。

灯光下,那张过分昳丽的脸半明半暗,偏长的碎发遮住了幽邃双瞳,露出莫名的阴郁。

连唇角都勾起某种恶意而兴奋的弧度,却又在瞬间换成了担忧,缓缓转头——可下一瞬,他眼里的笑意骤然顿住,瞳孔微张。

碎发遮掩的瞳仁中,纤弱娇小的少女抬手,随着清脆的巴掌声,落在了身形高大的混血男人脸上。

纤细软白的手指暴露在空气中,指尖都染着蔷薇花瓣的薄粉,因为用力微微痉挛,薄薄的手掌在空气中颤动。

席靳没来得及躲开。

他下意识抬手,摸了摸自己的脸。

有点热,不疼。

氤氲在鼻尖的,是少女手腕隐约的香气。

香得他脑袋发晕,人都懵了。


你是愚蠢肤浅的恶毒女配,嫉妒优秀的万人迷女主,试图勾引她后宫团的所有男人。

矜贵反派大佬被你推倒在床,阴郁学霸正在浴室罚跪。

傲娇花孔雀竹马被你下药塞进衣柜,你的京圈太子爷未婚夫正在捉奸的路上——毫无波澜的机械音在脑海中响起,半跪在床上的少女无机质的瞳仁聚焦一瞬,眼眸骤然亮起。

窗外“轰隆”一声,天幕被撕裂出刺眼的白光,潮湿夜风穿过没关紧的窗户,拂过少女纤细脚踝。

随着“滴”的提示声,半跪在床上的少女身体一震,呼出一口气。

下一秒,一道低沉中蕴着薄怒的声线从下方传来,“姜栀枝,你不要命了。”

惊魂未定的少女低头,入目便是一张贵气凌厉的脸。

高挺的鼻梁点缀着一颗茶色小痣,抬眼看她的样子,清冷又勾人。

黑色丝质衬衫被撕扯到大开,锻炼过的紧实胸膛随着呼吸剧烈起伏,汗珠沿着肌肉线条滚落,没入腰腹......姜栀枝一双杏眼不可抑制地放大,乌溜溜的眼睛从对方的胸肌滚到那张潮红的脸。

片刻的停顿之后,视线上移,看到了男人头顶带着描边的一行字,人物:裴鹤年设定:克己复礼,禁欲自持的反派大佬。

为爱黑化跌落神坛,双腿残疾,葬身火海。

双腿残疾?

姜栀枝眨了眨眼,下意识伸手一捏——男人身体上的炙热温度透过薄薄的西装布料传出,肌肉线条迅速紧绷,硬邦邦的。

与此同时,带着痛苦的闷哼响起,男人低沉的语调蕴着咬牙切齿的意味,“姜栀枝,你最好祈祷,你这双手不会被我剁下来喂狗。”

姜栀枝迅速收回,可过长的美甲不知道撞在哪里,尖锐的疼痛从指尖传来,眼底瞬间弥漫出泪水。

从裴鹤年的角度,正好看见姜栀枝脸色一白,眼底全是泪雾。

她似乎没有反应过来,整个人呆呆的。

一张小脸浮现出懵懂的空白,长而卷翘的睫羽被泪水濡湿,黏糊糊的粘在粉粉的眼皮上。

恭喜64957704号宿主,多次筛选匹配之后,由你绑定恶毒女配作妖系统,完成任务即可得到健康自由的身体,及千亿家产的超级豪华奖励!

但在这个世界中,“你”罪行无数,罄竹难书,前三位任务者都因此意外丧命。

本世界死亡即任务失败,请宿主苟住小命,活过致死率极高的新手剧情!

请注意:前面的攻略者在本次骚扰后,都被反派大佬裴鹤年砍断了双手,无一例外。

姜栀枝泪眼朦胧地看着男人,濡湿的睫羽颤了颤,吹弹可破的稠丽小脸透着凄惶的可怜。

可裴鹤年却只是拧眉,不明白她这副眼泪汪汪的模样是装给谁看,“滚下去,不然我会杀了你。”

坐在他腿上的女孩定定地看了他一秒,忽而张开了手臂。

眼前一暗。

少女的馨香伴随着温柔的吐息落了下来,像是小刷子一样,麻酥酥的扫在他颈边。

裴鹤年身体僵硬,然而还没来得及开口,就听到一声哭腔伴随着少女的嗓音响起,“你好凶啊裴鹤年......”温热的濡湿落在脖颈的细嫩皮肤,和着窗外的风雨一样啪嗒啪嗒,像是断了线的珠子,人也哭的抽抽噎噎,“我喜欢了你这么多年,无数次在深夜对着你的背影祈祷你会多看我一眼,就连生日愿望的第一条都是祝你健健康康平平安安,你就这样对待你的仰慕者吗?”

胸膛紧紧压住,少女尖利的牙齿咬在他脖颈,带着委屈的含糊,“混蛋,再也不要喜欢你了......”断了线的泪珠顺着脖颈线条下滑,潮湿温热。

很容易让人想起春日里伏在膝头的小猫,脑袋一点一点地舔舐掌心。

裴鹤年呼吸一窒,抗拒的动作僵在原地。

偏偏对方还像是发泄一般,一边咬他一边在那里小声小声的骂骂咧咧。

从混蛋骂到负心汉,从不识好人心骂到冷漠无情,调子也娇,羽毛蹭过心头一般。

室内晕黄的灯光下,对面巨大的落地镜中倒映着他们的身影,如同交颈缠绵的鸳鸯,又好像是最密不可分的爱侣。

裴鹤年心跳空了一拍,蓦然失序。

而他看不到的地方,姜栀枝一边抱着她的千亿家产碎片哭得卖力,一边睫羽轻颤——这些年,她的记忆断断续续。

大多是被关在不见天日的地下室里,终日听着老鼠和蟑螂的窸窣声。

她没有进地下室之前的记忆,更不知道自己在进地下室之前过着怎样的人生。

但不管怎么样,现在已经迎来了转机。

而眼下最重要的,就是让这个被她绑起来的男人高抬贵手,饶她一命。

电光火石之间,姜栀枝打定了主意——她没给裴鹤年反应的时间,一边哭着抹眼泪,一边撑起身子。

裴鹤年一只手被铐在床头,锁链很短。

姜栀枝坐在他身上,藕白手臂环着男人脖颈。

长睫碾碎泪珠,纤细又脆弱的样子,看起来又纯又可怜。

啪嗒啪嗒地掉了几颗眼泪之后,她撑起手臂。

像是面对心上人的冷漠而破防,一边胡乱地撕扯着裴鹤年的衣服,一边恼羞成怒的嘟嘟囔囔,“既然这么多年的暗恋最后换成了诬陷,那我还不如直接一点——”姜栀枝趁乱偷摸了一把裴鹤年的腹肌,而被她绑在床上的男人耳际绯红。

一双清雅凤目带着震惊,像是还没来得及完全消化她突如其来的告白。

“啪嗒”一声,金属弹开。

裴鹤年终于回神,一张俊脸又冷又怒,“姜栀枝——”几乎是瞬间的功夫,一道疑惑的声音响起,“不对啊......”杏眼湿漉漉的,问他:“裴鹤年,你不行吗?”


空气中是死一般的寂静,只有窗外几道雷鸣。

另一个方向传来嗤笑,席靳终于回神。

因为药物作用本就潮红的脸平添了几缕绯红,那双潋滟的桃花眼盯着空气中因震动轻颤的柔软指腹,一个劲儿发愣。

好一会儿,才后知后觉感到恼怒:“你打我?”

站在他面前的少女蹙起秀气的眉,一把拽过他的领带,“跟我过来。”

席靳一米九几的身高,比穿着高跟鞋的姜栀枝还高出一大截。

他明明可以挣开,但不知道为什么,脚步就是不听他的使唤。

甚至任由对方拽着他的领带,拉向了另一个房间。

房门被关上的瞬间,席靳喉结下压,混血的五官积蓄着阴沉沉的黑气,“姜栀枝,别以为我不敢动你。”

视线中的少女抬起纤细的下颚,朝着他弯了弯眼睛。

下一瞬,痛感传来。

那只嵌满了碎钻,闪闪发光的的高跟鞋踩在他鞋面上,压了压,“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席靳?

你看不出来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谁吗?”

“下面的这场晚宴,s市一半的名流都在,你的心上人乔颜也在。”

提到乔颜,席靳眉心微不可察地拧了拧。

姜栀枝一脸痛心疾首地胡说八道:“裴鹤年在追乔颜,我舅舅本来就想攀高枝,他巴不得乔颜嫁入这种顶级豪门。”

“陆斯言也给乔颜递了情书,乔颜虽然拒绝了他,但是跟他一起共进晚餐,两个人聊到晚上十一点。”

“别人喜欢乔颜,追得如火如荼。

你喜欢乔颜,干脆放在心里,你这样子猴年马月才能追上她?”

姜栀枝绷着一张漂亮脸蛋,杏眼睁得圆溜溜的,满是恨铁不成钢。

可面前的混血青年眉心拧得更紧。

他紧紧地盯着自己,又像是穿过她这张脸,看向另一个人。

姜栀枝有点心虚,无意识地抿了抿唇,又故作心痛,“而且,我要真想对你做什么,以前不多的是机会?”

“为什么以前我不动手?

偏偏在今天动手?”

“为什么我给你下了药,又把你塞进衣柜里?

转而去折磨你的情敌?”

“席靳,你从小就聪明,你怎么可能会猜不出来?”

姜栀枝唇角浮现一缕苦涩,密匝匝的睫羽低垂,“我知道,是你讨厌我了,所以才认为我做什么都是错,说什么都是狡辩......可是,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。”

“我知道你喜欢乔颜,所以想创造机会让你们俩相处,更想帮你解决你的情敌,让乔颜讨厌他们。”

视线的余光中,男人的手臂线条骤然收紧。

姜栀枝抿了抿唇,一点一点,抬起了头,跟他对视。

璀璨的灯光下,那双湛蓝的眼睛紧紧盯着她。

眼底炽热的情绪翻涌滚烫,在质疑和震惊中激荡。

他很紧张,紧张到连呼吸都开始停顿。

这个反应,跟姜栀枝预想中的有些不一样。

甚至有点说不出的不对劲。

姜栀枝没有细想,她垂下眼睫,声音很轻,“你是我最好的朋友,席靳。”

“我们俩青梅竹马,一起长大。”

“你对我很特殊,在这个世界上,再没有一个男生能比你重要。”

“我真的很珍惜很珍惜你这个好朋友,我不想放弃跟你的友谊和回忆。”

“可我真的很差劲,连帮你都帮不好,反而惹你更生气。”

“或许,像我这样没用又坏心肠的人,本来就不配跟你做朋友......我以后会离你远远的,不会再自作聪明帮倒忙,也不会再惹你生气。”

原身的记忆碎边在脑袋闪过,舌尖的话没有任何犹豫,比千万次的排练还熟悉,又像是发自肺腑,“但是,我会永远记得很多年前,将所有玩具让给我的你,为了我和高年级同学打架的你,还有每次遇到危险都会挡在我身边的你......”席靳悬在空中的手指骤然收紧。

呼吸都开始急促,一双永远潋滟的桃花眼染上湿意。

他明明就站在原地,一动都没有动。

可这一刻,只有席靳才明白,他有多努力才能压抑住那些心底的震惊,才能控制着自己不至于太唐突,不会突兀地将她勒进怀里。

他消失了六年的小青梅,再度活生生站在了他面前——会在紧张时抿嘴,会偷偷看他,会用零碎又可爱的小动作昭示着内心的不安,连装可怜的语气都格外熟悉......席靳大气也不敢喘,生怕这一切是场易碎的梦。

他红着眼眶,湛蓝眼眸水波粼粼,忽而很轻很轻地笑了一下。

眼底情绪复杂,似乎是有什么压制不住的念头要破土而出,在某种震惊的余韵中,席靳呼出一口气,“枝枝——”一只柔软的手堵住了席靳的嘴。

玫瑰香气丝丝入扣地在空气中蔓延,软嫩掌心覆盖在薄唇的瞬间,席靳听到了女孩的叹息,“别说了,都是我的错。”

一触即逝的柔软,少女波浪般的卷发在空中扬起弧度,随着转身的动作,蹭过他的手背。

席靳下意识握住那截纤细的手腕,他声音艰涩,“枝枝,不是你想的那样。”

“我没有喜欢过乔小姐,更不会追她——”眼前的少女没有说话,只是低着眼睛,往他手里塞了个药盒,“席靳,对不起......”话音落下,手掌被少女掰开,一点点拉下。

随着“吱呀”一声门响,少女柔软的卷发消失在门口。

英俊高大的混血男人孤零零地站在房间里,有些无措地盯着掌心里标注着英文的药盒。

掌心柔软的触感一点点消失,玫瑰花香开始消散。

红着眼睛的青年看着那颗药,却忽然扯出一个失而复得笑容。

他大步向前,眼眸发亮:“枝枝——”下一秒,房门被再次拉开。

连续的开门声吸引了大厅里的两道视线。

裴鹤年跟陆斯言先后转头,看到了令人诧异的一幕。

几分钟前还要打要杀的席靳声音慌乱,握住姜栀枝的手腕,语气卑微得要命,“枝枝,是我不好,刚刚我不该对你那么凶。”

“我再也不敢了,你别生我的气......你不能不理我,枝枝。”

“我好疼,吃了药好难受,我可能在发烧,不信你摸一摸——”身形高大的混血青年微微俯身,像只忠诚的大狗,拉着少女的手指往自己脸上贴,“枝枝,你打我打得好疼......枝枝,我好想你......我好委屈......”
话音刚落,三道如炬般的视线投射过来。

细碎的黑发下,陆斯言觉得自己的耳朵都快烧起来了。

这么多人看着,可姜栀枝的手毫不收敛。

不仅如此,还动作幅度越来越大,越来越过分。

像是在挑战他的极限。

又像是故意要在这么多人的视线里,做出一些会惹他出丑的事。

陆斯言身体绷得紧紧的,微哑的声音努力维持着平稳,“不要紧,我没事。”

顾聿之那双狭长的狐狸眼眯了眯,盯着他们的方向,眼底闪过暗芒。

“你好像真的有点不舒服,”少女轻而软的声线传来,主动接过了他手里的牌,“要不然你去看医生,我们先不玩儿了。”

纤细均匀的手指暴露在空气中,指尖是饱和度很低的粉色,捏着那几张薄薄的纸牌。

半垂眼帘的陆斯言努力忍耐着,盯着她。

他觉得今晚的姜栀枝就是个妖精。

窗外轰隆一声,雷电的轰鸣唤回了陆斯言的思绪。

几乎是刹那间,酥麻痒意在腿上再度游移。

陆斯言却骤然掀起眼帘,盯着姜栀枝握牌的指尖——不对!

如果不是姜栀枝在桌子下面摸的他,那现在摸他的到底是谁?!!

陆斯言呼吸一滞,借着从姜栀枝手里接过扑克牌的功夫,解释,“没关系,大小姐。”

他一边说着,一边不动声色的往下扫去。

桌下,姜栀枝礼服上摇曳的羽毛装饰正随着对方的动作,一点一点的在他腿上蹭着......陆斯言:“......”不知道是因为羞恼还是愤怒,又或者是自以为被捉弄的失望。

陆斯言握紧了那几张扑克。

黑色碎发下的耳尖更红了。

-看着他们打了几轮牌,姜栀枝找了个借口,溜去洗手间,顺便看看有没有机会完成任务。

毕竟,她要真敢在刚刚那个场合对大家动手动脚,都不用未婚夫出手,反派大佬裴鹤年恐怕就会第一个露出冷笑,然后阴森森地把她给砍了。

金碧辉煌的洗手间,明亮的灯光照着汩汩水流。

姜栀枝擦干净了自己的手,撩起耳侧发丝。

薄而软的耳垂干干净净。

耳坠确实丢了一只。

“找这个?”

修长的大手倒影在镜子里,修剪整齐的指尖捏着她的耳坠,璀璨晶亮的黄宝石在空气中荡来荡去。

看着骤然出现的裴鹤年,姜栀枝眼睛一亮。

刚才还纠结任务,现在这不就送上门了?

下一瞬,穿着黑色丝质衬衫的裴鹤年全然落入她的视线里。

清贵俊美的脸庞映衬在灯光下,唇薄而红,只是一双凤眼太过淡漠,全然是不可攀折的高岭之花。

可没人知道,面无表情的裴鹤年却心头一软。

原本他只是想过来送耳坠。

可刚刚对视的那一瞬间,姜栀枝的眼睛都亮了起来,带着不加掩饰的喜悦。

看到他,她会很高兴。

就这么喜欢吗?

喜欢到明明答应了保持距离,可是看到自己的一瞬间,还是会忍不住弯起眼睛。

就好像他一出现,那双眼睛都被点亮了。

心弦像被轻轻拨弄了一把,视线中,秾丽漂亮的少女翘起长长睫羽,去接那只耳坠,“谢谢裴先生——”鬼使神差,裴鹤年手指合拢,将那只宝石耳坠握紧掌心。

面前的少女没收住力,跌进他怀里。

裴鹤年下意识揽住对方。

这是今晚他第三次握住姜栀枝的腰。

不盈一握,隔着衣料都能感觉到软的过分,好像没有骨头。

裴鹤年指尖蜷缩,姜栀枝猛戳系统,“这算不算动手动脚?

我都扑上来了!”

恶毒值依旧稳稳停在0上。

这都不算?

漂亮娇气的少女颤动长睫,一脸天真的跟裴鹤年拉开距离,还不忘倒打一耙,“裴鹤年,你抱我。”

她抬着下巴,看着裴鹤年的脸,声音很轻,“为什么抱我?”

洗手间一片寂静。

裴鹤年没有反驳,也没有推开她。

他甚至反常地微微俯身。

清冷的雪松香气将姜栀枝完全包裹,裴鹤年本来长得就高,气场又强,从镜子里看,纤细娇弱的少女几乎被他完全遮住了。

姜栀枝有些错愕地抬起眼睛,看着男人骤然放大在眼前的俊脸,还有鼻尖上那颗又欲又色的小痣。

裴鹤年的视线定定地落在她脸上。

片刻后,腰间一松。

干燥温暖的大手落在她的耳垂,被藏起来的耳坠再次出现,亮晶晶的。

裴鹤年要给她戴耳坠?

姜栀枝抬头看他,没有拒绝。

“叫顾聿之老公,叫我裴鹤年?”

灼热的大手捻着她的耳垂,冰冷的宝石耳坠弯钩从耳洞穿过。

裴鹤年声音比耳坠还凉,“姜小姐还真是亲疏有别。”

戴上耳坠,裴鹤年并没有收回自己的动作。

他单手撑在墙壁上,将那个纤细娇弱的少女框在自己怀里,眼帘半垂,看着她。

像是在等她的解释。

明亮的灯光下,完全被男人遮挡的女孩长睫微颤,慢慢抬着一张玉白小脸,“我没有叫他老公。”

她声音很轻,看着裴鹤年的眼睛,“裴鹤年,在我少女时代的幻想里,应该是叫你老公的。”

心脏被猛得敲了一下。

那双清雅的凤目微微放大,手臂线条都蓦然绷起,勒着怀里的人。

被他困在怀里的少女眉心轻蹙,却没有半点要挣扎的意思。

湿软唇瓣微微开启,呼出的气息热热地扑在他脸上,带着馥郁的玫瑰花香,“裴鹤年,是你先讨厌我的。”

裴鹤年看着那双柔软的唇,几乎要移不开视线。

好大会,却又在骤然失序的心跳声中回过神来,声音艰涩,“你骗我。”

那双凤眼恢复了凌厉,“如果真的那么喜欢我,怎么会做局给聿之,从而嫁进顾家?”

“所以你并不是喜欢我,姜栀枝。”

“你只是想逃脱某种责任,所以故意装作喜欢我,来博取我的同情。”

裴鹤年一边说着,一边拉远了跟对方的距离。

是这样的。

本来就疑云遍布的告白,更何况对方还是自己好友的未婚妻。

无论是哪种情况,他都不应该跟这种满嘴谎话的小骗子攀扯。

他大概是昏了头了。

明明知道不该信她,却还是忍不住落在她身上的视线。

像是被下了迷药一样,配合她应对来自好友的捉奸。

又做贼一样捡起她的耳坠,放在贴身的口袋。

看到她跟席靳说笑会觉得碍眼,看见她跟自己的未婚夫亲密会觉得烦。

这种陌生的状态让裴鹤年不适,让他用尽努力才不至于自乱阵脚。

可看着一道道落在她身上的炽热视线,他又无法忍住心底怪异的妒忌。

甚至找了个蹩脚的借口来到洗手间。

跟她见面。

还用这种拈酸吃醋的语气,说这些丢脸的话。

“他好聪明啊......”姜栀枝跟系统吐槽,“你说我现在亲他一口,他会相信我吗?”

系统无机质的机械音响起,反派大佬洁身自好,为了女主守身如玉,所有异形的触碰对他来说都是玷污,所以你尽量不要这么做。

姜栀枝想了想,抓住裴鹤年的手臂。

眼泪说来就来,湿漉漉的眼仁望着对方,她要哭不哭,格外委屈,“不给他下药,下给你吗?”

“裴鹤年,没人想在喜欢的人面前丢脸。”

“你已经够讨厌我了,我不想让你觉得我更卑劣。”

颤抖的尾音带着酸涩,像是咬开了一口春日枝头青绿色的苹果。

纤细荏弱的少女垂下眼睫,睫羽密密抖动着。

她似乎是想哭,又在尽力忍住哭泣。

裴鹤年眉心深拧,抬手去擦她的眼泪。

可被他困在怀里的女孩摇了摇头,推开了他的手臂,头也不回地往外走。

一滴泪砸在手背,热度几乎灼人。

裴鹤年整个人僵在原地,盯着那颗眼泪。

也好。

他安慰自己——好友的未婚妻,阴差阳错的孽缘,他本来就该放下。

可下一瞬,清甜的香气再度袭来,少女藤蔓一般柔软的手臂抱紧了他的腰身。

裴鹤年动作僵硬,看着搭在自己小腹上的手指。

带着哭腔的声音从后背闷闷传来,衬衫被泪水濡湿,格外委屈的声音几近破碎,“裴鹤年,我会忘了你。”

“求求你,不要再招惹我了......”呼吸骤停,喉口都泛起绵绵苦涩。

镜中倒映的俊美男人喉结下压,一双凤眼闪过困顿挣扎。

门外,脚步声伴随着敲门声响起。

姜栀枝名义上的未婚夫,裴鹤年多年好友的声音从门外传来,带着迫近的危险,“枝枝,你在里面吗?”


众目睽睽之下,姜栀枝吸取了自己摸裴鹤年大腿的教训,没有挪动视线往下看。

她表情复杂地盯着自己名义上的未婚夫。

顾聿之那双狭长的眼睛也落在她身上。

窗外风雨潇潇,室内的灯光笼罩着两人。

些许的嘈杂中,顾聿之那双狭长的眼睛眯了眯,拨开在中间碍事的乔颜。

他意味深长的看着眼前的少女,他名义上的未婚妻,似笑非笑,“原来你长这样......”偏沉的嗓音压得很低。

低哑的,带着某种盯住猎物的兴奋,一字一顿,“枝枝,你好漂亮。”

姜栀枝也看着他。

从系统对顾聿之的描述来看,又是恣睢又是疯批,还加上了玩弄人心,怎么看怎么是个法制咖。

他甚至现在还在阴恻恻地夸自己漂亮......他不会是想把自己的脸划花吧?

姜栀枝心脏抖了抖。

看来,解除婚约的事情,还是尽快提上日程吧。

打定主意,姜栀枝披着外套的肩膀往房门上靠了一下,耳侧散落的发丝落在锁骨处,更衬得一张小脸雪白细嫩。

她就这样看着自己的未婚夫,声音轻软,“顾少带着这么声势浩大的一群人赶来,总不能只是为了跟我打招呼?”

顾聿之既然是这个世界的男主,肯定会跟乔颜互相吸引,恐怕他巴不得要跟自己划清界限。

然而顾聿之还没来得及讲话,在旁边哭得抽抽搭搭的乔颜倒是先有了动作。

她一把抱住姜栀枝的手臂,哭的梨花带雨,“枝枝,你误会顾少了......是下面的人说你跟几个男人走了,我担心你出事打算过来看看情况,结果遇到了顾少......都是我不好,听了别人的话就信以为真,你要打我骂我,要把我赶出去都是应该的......但是请你千万不要责怪顾少,你们俩才刚刚订婚,这段感情来的不容易,千万不要因为一点误会吵架......””乔颜边哭边讲,几乎字字泣血。

好像她受了多大的委屈,简简单单的几句话,让不明所以的人听到,恐怕还以为她才是受害者。

眼里那些盎然的兴致被打断,顾聿之有些不悦地扫过那个名为“姜栀枝表姐”的女人。

可他这一眼看过去,似乎让对方更兴奋了。

“顾总,对不起......都是我不好,我不应该关心则乱,不应该冲动到在没弄清事情真相的时候就误导你......害得枝枝冲你发脾气......”众人的视线中,穿着一袭白裙,宛若仙子的乔颜哭得几近凝噎,断断续续的讲着,“对不起,都是我的错......请您千万不要责怪枝枝,她年纪太小了......”顾聿之闻声,眯了眯眼睛。

他本来就五官深邃,又是眉压眼的长相,面无表情的时候都会显得很凶。

他就这样直直的盯着乔颜,像是听到了什么很有意思的事,勾了勾唇,“我为什么要责怪枝枝?”

顾聿之玩味的笑容落在扑克牌桌前的几个男人身上,又偏脸,扫过房间里的人。

他抬手,握住姜栀枝的手腕。

姜栀枝眼皮一跳,骤然睁大了眼睛。

在她的视线里,那个长着一双狐狸眼,心思诡谲莫测的男人牵着她的手指。

于众目睽睽之下,放在唇边,落下一个灼热的吻。

呼出的气息扫在指缝,姜栀枝细嫩的指尖都忍不住蜷缩。

下一瞬,那个看似绅士的男人牵着她的手腕将她轻轻一扯,揽进自己怀里。

修长结实的手臂虚虚地搭在少女腰后,一截被礼服勾得细细的腰,隔着薄薄的一层衣服,贴在男人手臂内侧。

顾聿之声音里含着笑,垂眸看着搂在自己怀里的小未婚妻,“枝枝年纪这么小,能有什么错呢?”

他意味深长的扫过扑克牌桌前的几个男人,不出意外的看到席靳绷紧的脸庞。

顾聿之轻哂,转头,看向乔颜,“确实是你的错。”

“是你一边暗示我,我的未婚妻出了意外;一边又遮遮掩掩,试图激起我的怒火。”

姜栀枝一脸震惊的盯着顾聿之,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。

乔颜表情僵硬。

下一瞬,她又很快恢复了那副可怜又柔弱的模样,嗫嚅着,“虽然不知道顾少为什么会误会我,但是我不会逃避我的责任......只要能让您和表妹出气,不要吵架,我做什么都可以的......”顾聿之似乎是笑了一下,“那你去死好了。”

窗外一声雷鸣,照亮了乔颜惨白的脸。

房间里鸦雀无声,只是在片刻过后,顾聿之又笑了一下,“开个玩笑。”

“乔小姐既然诚心认错,那还是尽快从姜家搬出去的好。”

“毕竟我和枝枝订了婚,结婚也要尽快搬上日程,你一个搬弄是非的外人住在姜家,不知道还要惹什么祸。”

闪电照亮了顾聿之的眉眼,映出几近锋利的脸部轮廓。

夹杂的窃窃私语让她羞恼,又有些无地自容。

“她就是姜家那位表小姐?

在未来妹夫面前搬弄是非,也不知道安的是什么心!”

“听说她赖在姜家不走,住了好几年,姜总和夫人对她比对自己亲女儿还好......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!”

“怕不是嫉妒姜家大小姐,这才想故意搞砸对方的婚事吧......看着文文弱弱的,你听听她说的话,都是千年的狐狸在这里玩什么聊斋,还真当别人都是傻的?”

乔颜脸上一阵红一阵白。

无数的目光落在她身上,室内的气氛格外焦灼。

乔颜哭着看向旁边,对着喊了声“姨妈”。

下一瞬,她捂着自己的胸口,像是喘不过来气一般跪在地上。

“颜颜!

颜颜!

是不是哮喘又犯了......快来人!

快叫医生过来!”

女人颤抖的声音响起,乔颜歪倒在地上。

房间里几乎乱成了一锅粥,姜栀枝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剧情发展,有些一头雾水。

只有揽着她的男人似笑非笑,语气幽幽,“这位乔小姐,倒挺会挑时间生病......”下一瞬,那双幽深的狐狸眼落在她脸上。

姜栀枝被盯得心里毛毛的,下意识抿了抿唇。

骨节分明的大手落在她脸侧,从下颚一直流连到耳垂。

被触碰的地方伴随着麻酥酥的痒,直到耳际的发丝被撩了上去,露出透着粉意的耳垂。

身材高大的男人俯身下来,热气吐在她耳垂上,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,“耳坠丢了一只。”

“心肝儿,告诉老公,偷偷玩什么了?”


两道身影纠缠在一起。

那个桀骜不驯的混血影帝垂下眼睛,璀璨华丽的水晶灯将他本就分明的五官照的越发清晰。

席靳的母亲是克罗地亚人,他继承了母亲1/2的南斯拉夫血统,眼眸湛蓝,侧脸立体。

连低声下气哄人的样子都赏心悦目,“你的手疼不疼,枝枝......要不要再打我一下?

你还气不气?”

“都是我的错,是我不好......如果你还生气,就用鞭子抽我。

你从小身体就不好,不要累到了你......枝枝,别恼我,你消消气......”几步之远的地方,同样被鞭子抽过的陆斯言感受着身体上火辣辣的余痛,冷眼看着那两道身影。

眼底的恶意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难以置信,眉心蹙起。

折辱他多年的姜栀枝是个不折不扣的蠢货。

脑袋空空,满嘴谎话。

卑劣无耻,虚伪至极。

曾经的朋友、同学全都厌恶她,离她远去。

甚至就在几天之前,姜栀枝折磨他的时候,也在不停咒骂——骂她父母偏心,忽视自己的女儿,却去疼爱乔颜那个贱人;又骂表姐乔颜不要脸,赖在她们家不走,白吃白喝,还故意跟她争宠,就是想夺她的家产;她似乎以为这个世界要围着她转,所以对谁都不满意。

她骂曾经的朋友狗眼看人低,不带她玩;骂老师都是穷鬼,故意在作业上针对她;骂未婚夫不知道送礼物讨她欢心;骂裴鹤年是个没人要的冰块脸老处男......就连她的竹马席靳,都被她恶意辱骂过无数次。

甚至她还会去网上虚假爆料,故意抹黑席靳,造假料发给席靳黑粉。

这个世界上,没有人喜欢姜栀枝。

可为什么短短几分钟的时间,一切都变了?

席靳不是早就烦透了她,跟她分道扬镳了吗?

怎么转眼又在跟她道歉?

她究竟使了什么手段?

陆斯言眼底闪过狐疑,又转而看向另一旁贵气斯文的男人———这位上层圈子里的佼佼者,s市裴家的掌权人,名利双收的商界大佬,洁身自好的高岭之花。

传闻中那些试图爬床的人,不知道让他丢出去多少,狠狠教训,以儆效尤。

可现在,他竟然会在遭到姜栀枝冒犯之后,还能宽容大度地饶过对方......陆斯言眼底闪过不解。

蓦然,对方的目光转了过来,落在他身上。

带着高高在上的疏离,不含一丝温度。

可不知道为什么,陆斯言还是隐约感受到了裴鹤年态度中微妙的不悦。

然而还不等他细想,裴鹤年又淡淡的收回了视线,望向那两道身影。

几分钟的时间,一扇门的距离。

截然不同的情绪反差。

裴鹤年冷淡凤眸淌过某种探究的情绪,高挺的鼻梁随着稍稍偏头的动作,在面中打出一片阴影。

怎么这么快就和好了?

房间里发生了什么?

难不成姓席的这小子大方到给她看了?

裴鹤年面色古怪,又忍不住想——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,裴鹤年眼神一顿,很快别开了视线。

那边摇尾乞怜的席靳已经从“求求你原谅我”发展到“你不原谅我我就去找阿姨,反正你必须得原谅我”之类的议题。

-而一墙之隔的地方,隐约传来声响。

与此同时,系统的机械音适时响起:友情提示,距离你的未婚夫破门而入还有3分钟。

你之前绑定的任务者,都在捉奸剧情中功亏一篑——男主角捉奸成功,勃然大怒,他会当场解除婚约;而你身败名裂,众叛亲离。

没有了太子爷未婚妻和姜家大小姐的身份,曾经得罪过的人都会对你展开疯狂报复。

幸存的两位任务者都是这样下线,第一位被砍手切肺,网暴抑郁结束生命;第二位被大卡车碾成了肉泥。

多次失败均导致主线剧情无法推动,所以数据系统多次筛选找到了你,希望你能完成任务。

如果任务再次失败,本世界将被永久摧毁。

所以,捉奸剧情是你存活与否的重要节点,也是这个世界是否会被摧毁的关键点,一定要谨慎!

姜栀枝:“!!!”

她的视线迅速扫过眼前的三人:衣衫不整,且面色潮红的席靳......披着浴巾,浑身湿漉漉的陆斯言......还有看似衣冠楚楚,实际颈侧染着口红的裴鹤年......几步远的镜子里,还倒映着她的身影——露肩短裙,网纹丝袜,最顶端的红色蝴蝶结细细的。

发丝凌乱,口红也花了。

好......好一场酣畅淋漓的淫乱即视感啊!

姜栀枝眼前一黑,忽然听到门外隐约的声响。

金属拨动,似乎是有人在开锁了.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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