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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婚夜有喜,疯批世子强夺我入府林知意萧洹最新章节

黛墨 著

其他类型连载

曾有几个婢女有攀附之意,使尽手段勾引他,最后被他下令拖下去打死。林知意知道他最痛恨别人不安分,急忙摇摇头:“不是的,我只是想让三哥多在意我一些。”萧洹挑了挑眉梢,周身戾气消散不少。只是他狭长的眼睛里波光流转,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。见他怒气微消,林知意上前一步伸手抱住他,头埋在他宽阔的胸口处。像一只极为乖顺的小猫儿。“三哥,我往后不敢了,求你别赶我走。”她恳求道。她的柔软贴紧自己,身上淡淡的幽香,细微的钻入他的鼻端,往全身蔓延。萧洹的声音很沉,带着警告:“那你到时候可别与父王哭哭啼啼的,说我强迫了你。”林知意背脊当即涌上一股寒意。他是天之骄子,权势滔天,她当然不会自作多情觉得他有几分喜欢自己。不过是当她是个物件,肆意摆布玩弄,不容许旁...

主角:林知意萧洹   更新:2025-03-14 22:00:0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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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女主角分别是林知意萧洹的其他类型小说《新婚夜有喜,疯批世子强夺我入府林知意萧洹最新章节》,由网络作家“黛墨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曾有几个婢女有攀附之意,使尽手段勾引他,最后被他下令拖下去打死。林知意知道他最痛恨别人不安分,急忙摇摇头:“不是的,我只是想让三哥多在意我一些。”萧洹挑了挑眉梢,周身戾气消散不少。只是他狭长的眼睛里波光流转,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。见他怒气微消,林知意上前一步伸手抱住他,头埋在他宽阔的胸口处。像一只极为乖顺的小猫儿。“三哥,我往后不敢了,求你别赶我走。”她恳求道。她的柔软贴紧自己,身上淡淡的幽香,细微的钻入他的鼻端,往全身蔓延。萧洹的声音很沉,带着警告:“那你到时候可别与父王哭哭啼啼的,说我强迫了你。”林知意背脊当即涌上一股寒意。他是天之骄子,权势滔天,她当然不会自作多情觉得他有几分喜欢自己。不过是当她是个物件,肆意摆布玩弄,不容许旁...

《新婚夜有喜,疯批世子强夺我入府林知意萧洹最新章节》精彩片段

曾有几个婢女有攀附之意,使尽手段勾引他,最后被他下令拖下去打死。

林知意知道他最痛恨别人不安分,急忙摇摇头:“不是的,我只是想让三哥多在意我一些。”

萧洹挑了挑眉梢,周身戾气消散不少。

只是他狭长的眼睛里波光流转,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。

见他怒气微消,林知意上前一步伸手抱住他,头埋在他宽阔的胸口处。

像一只极为乖顺的小猫儿。

“三哥,我往后不敢了,求你别赶我走。”

她恳求道。

她的柔软贴紧自己,身上淡淡的幽香,细微的钻入他的鼻端,往全身蔓延。

萧洹的声音很沉,带着警告:“那你到时候可别与父王哭哭啼啼的,说我强迫了你。”

林知意背脊当即涌上一股寒意。

他是天之骄子,权势滔天,她当然不会自作多情觉得他有几分喜欢自己。

不过是当她是个物件,肆意摆布玩弄,不容许旁人觊觎沾染。

她咬了咬嘴唇,抬头之时,面容娇羞,透着几分诚恳哀求:“三哥没有强迫我,是我自己不想离开三哥,只想一生一世守在你身边,哪怕是无名无分我也不介意,三哥,可以吗?”

萧洹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在她细嫩白皙的脸上抚过,最后停留在耳垂处,挽了挽她垂落下来的碎发。

下一刻,他捏住她的下巴,眼神逐渐锋利,一字一顿道:“可你却背着我与张家相看。”

林知意眼睛微红,声音带着脆弱:“此事我真的不知情......三哥当初饶过我,我感激还来不及,怎还会三心二意,想着嫁给别人?”

萧洹眼角眉梢间的阴沉被驱散不少。

他喉头滚了滚,目光落在她莹润小嘴上。

他一动不动凝视着她,眼里染了几分情欲,命令道:“吻我。”

闻言,林知意一时间僵在原地。

他们之间,一贯是他主动和强迫,她只能顺从接受。

脑海还猛地翻涌起他在假山那儿的粗暴,身体不受控制的绷紧和颤栗。

萧洹停了下来,眸光极冷。

他离京办案半个月,热毒不是没有发作过。

下属给他找过几个干净的女子,皆是丰腴貌美,他一个都没有碰过,反而是加快办完案子,赶回京城找她。

看见她如此抗拒自己,宛如有一盆冷水当头浇下。

萧洹慢慢俯身,薄唇贴近她的耳廓:“这么快就装不下去,还想让我替你解围?”

他眉宇间一片冰冷,抓住她的手,使两人拉开了距离。

他似是对她彻底失去兴趣,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正屋。

屋内一下子安静下来。

婢女重新进屋:“五姑娘,世子让您回去。”

林知意站在淡淡的薄影中,微微颔首,笑意有些勉强:“我放个东西就走。”

回到银月阁时,天色已彻底暗下来。

从大厨房拿回来的饭菜早凉了,林知意没什么胃口,吃了两口就让素云去准备点东西。

萧洹不肯帮忙,她得有所准备。

每月逢五逢十是朝廷规定休沐日,府上的公子姑娘都得去慈安堂请安。

天还未亮,她就起来洗漱梳妆,带着素云前往慈安堂。

燕王是先帝封赏的异姓王,统御二十万大军,一直镇守北境。

他一共有五个亲生儿女。

大公子萧洵在庄子上养病,二姑娘萧玉盈早就嫁了出去,三公子也就是萧洹,别说慈安堂了,他平日连王府后宅都不怎么踏足。

燕王妃还未出来,所以厅堂里除她之外,厅堂里也就三个人。

一个是徐岚,一个是四姑娘萧玉芙。

她是府里唯一的嫡女,容貌秀丽,穿着一袭芙蓉色锦裙,项上戴着玛瑙璎珞项圈,发髻戴着金钗步摇,脚下的绣鞋也点缀着一颗明珠,浑身上下,没有一处不是透着贵气。

另一个则是六姑娘萧玉淑,她才十四不到,脸蛋圆圆的,还有一丝稚气,穿着打扮与萧玉芙相比普通了许多。

看见林知意,她起身问安:“五姐姐安。”

“什么五姐姐。”

萧玉芙皱眉,娇丽的脸上尽是嫌弃。

她懒得看林知意一眼,开口训斥道:“你虽是庶女,却也是我们燕王府的正儿八经的姑娘,喊她做五姐姐,简直是自降身份,惹人笑话。”

萧玉淑低垂着头,半声不敢吭。

徐岚见林知意静静地站在那儿,脸上没有半点窘迫之色,嘴角扬了扬。

“王爷认五表妹做义女,她就是府上的五姑娘了,四表妹往后别再这样说。”

她打圆场道。

萧玉芙闻言甚是气愤:“表姐,你还替她说话,你知不知道这个穷酸货背着你勾引三哥!

她就是个贱蹄子!”


萧玉芙眼睛一亮,脸色和语气立即变了:“这还差不多。”

珍宝阁是京城最大的首饰铺子。

萧玉淑亦是隐隐有些期待,希望自己也能去挑选两件好看的首饰:“表姐,我也能去吗?”

徐岚笑得温婉:“当然。”

林知意正盘算着如何拒绝,却不想徐岚侧头就看着她,道:“五表妹是不想去?

莫不是还在恼火我?”

一句话将她架在火堆上烤。

萧玉芙巴不得她不去,道:“她不去便不去,表姐你何必在意她。”

燕王妃眸光逐渐泛冷。

徐岚虽做错了事情,但她还是徐家的姑娘,由不得林知意在这儿摆谱。

“怎么?

你是觉得自己那日受了天大的委屈,心里还有怨气,所以才不肯去?”

林知意知道逃不过去,便说:“不是的,知意只是在想着表姐大喜,应该送一份礼物给表姐添妆,祝贺表姐大喜。”

她们一道出门之后,她可以支开素云去找人,如此萧洹也看不出端倪。

听见这话,徐岚脸上的温婉笑意险些维持不住。

几乎将帕子拧烂撕碎,她才稳住心绪:“五表妹有心了。”

燕王妃淡淡的瞥了瞥徐岚,懒得帮她说话,随后就吩咐下人安排出行之事。

因着燕王妃不出门,不需要太大的排场,所以用的是一辆两驾马车,除了带上丫鬟婆子之外,还配上四名护卫随行。

从燕王府到朱雀大街,足足走了小半个时辰。

朱雀大街是京城最繁华的街道,外头人声鼎沸,在马车里就能听见各种小贩传来的吆喝声。

到了珍宝阁,林知意就寻了买香料的借口,把素云支使开,好让她有机会去找掌柜送信。

萧玉淑养在深闺,又不得燕王妃看重,平日没什么机会出门。

看到偌大的珍宝阁,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时新首饰,她脸上难掩激动,不禁想象着它们佩戴在自己发髻上的好看模样。

萧玉芙见状,讥讽道:“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。

你别靠我太近,让我的小姐妹看见了,她们肯定会笑话我。”

大堂中有不少客人,闻声都纷纷转头。

萧玉淑面色大窘,捏着帕子手脚无措,看见林知意就急忙过去挽住她的手臂:“五姐姐,你能陪着我逛逛吗?”

林知意看着她那副胆怯的样子,不忍拒绝:“好。”

萧玉淑看了看她那双莹润柔亮的桃花眼,心神一晃:“多谢五姐姐。”

随后就赶紧挪开了目光。

萧玉芙见两人到右侧去了,瞪了徐岚一眼,气呼呼说道:“一个孤女,一个庶女,也不知道你为何要上赶着讨好!”

徐岚倒是不恼,道:“不过是几件首饰,不算什么。”

看见一个女掌柜捧着匣子往她们两人走去,她笑意加深,凑到萧玉芙耳畔低声说了句话。

萧玉芙愣了愣,随后没了刚才嫌弃的神色,反倒往那两人靠拢了几步。

“两位娘子好生美貌!”

女掌柜夸赞道。

她打开那匣子,里面是一支点翠多宝辑珠蝴蝶发簪。

“这支发簪若佩戴在您头上,定是更加的明艳照人。”

她看着林知意,“娘子,不妨试一试?”

林知意看了看。

那发簪无论是用料还是款式皆是不错,再加上工匠的巧夺天工,那蝴蝶璀璨灵动,一眼就足以让人移不开目光。

如此精美发簪,想必价格昂贵。

虽说徐岚说了记在她账上,但林知意也不敢买昂贵的东西,免得又遭她记恨。

她笑着拒绝:“不用了,我平日打扮得素净,与这发簪并不相衬。”

女掌柜道:“怎会呢,您今日这身正好与这发簪相衬。”

萧玉淑跟着道:“五姐姐,我也觉得这发簪很适合你,你就试一试吧。”

不等林知意说话,她已拿起那蝴蝶发簪,踮着脚往林知意的发髻上插了进去。

萧玉淑看着林知意的娇容,瞬间眉开眼笑,让女掌柜举着铜镜:“五姐姐,你瞧瞧,这发簪仿佛是为你量身打造一般!”

铜镜中,女子那普通发髻与发簪并不相衬,奈何她肌肤白腻晶莹,五官娇美,像是含苞欲放的娇嫩芙蓉,倒与发簪相得益彰,共同争辉。

林知意腼腆笑了笑,“哪里是。”

如此昂贵的发簪戴在头上,她动作小心翼翼,颇为不习惯,又说:“快帮我取下来吧。”

“别急,这多好看呀。”

萧玉淑转头喊道,“四姐姐,表姐,你们觉得五姐姐戴这发簪好看吗?”

林知意暗觉不对,便想自己将发簪取下来。

此时门口走进一道倩影,她穿着粉黄色蜀锦织金芙蓉褙子,云髻的珍珠头面莹润璀璨,腕间是一对水头极好的玉镯,通身都是高调的矜贵。

她身边有三五个奴仆簇拥着,听到声音,女子亦是循声转头,目光落在林知意的发髻上,瞬间变了脸色:“你是谁?!

怎么敢戴本郡主精心设计的发簪!”


燕王妃问:“你为何如此清楚?”

徐岚说道:“薛姑姑送给她送药的时候,我正好也在。

表哥昨日没认灵香,怎么姑母要给林知意验身的时候,他就让薛姑姑来了呢?”

“你还看不出来?

他是故意设局!”

燕王妃只觉得心绞痛,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,“他有你这个把柄,只要太后敢赐婚,他就敢将此事抖搂出来。”

徐岚闻言愣住了。

徐家是百年望族,祖上出过三位太师,两位皇后。

她的姑祖母还是先帝妃子的时候,与徐家一起助力当今陛下夺嫡,陛下登基后就尊姑祖母为太后,父亲被封为徐国公,燕王妃的夫君更是战功累累,徐家一时风头无两。

只可惜年青一代能力平庸,没几个人能靠着科举踏上仕途,已是青黄不接。

幸亏徐家还有不少女儿。

嫡姐进了宫,生下八皇子。

而她即将要嫁给萧洹,继续维持着徐家的荣耀。

她不以为然:“这不过是一桩小事,就算表哥抖搂出来,太后和父亲自然会想办法遮掩的。”

“徐家怎会有你这么蠢的女儿!”

燕王妃心中涌上怒气,她抓着茶盏就往徐岚身上砸去。

徐岚不敢躲开。

亏得茶水半热不烫,她才没有被烫伤。

精致的衣裙上沾了茶渍,发髻上还黏着茶叶,哪里还有半分贵女风范。

燕王妃目光发冷:“太后先前想要赐婚,陛下便以洹儿离京为由,将赐婚一事一拖再拖,你难道就没想过为什么吗?!”

徐岚脑袋一轰,明白了过来。

陛下不是太后亲生的,他惮忌太后和徐家,想平衡朝中各方势力,并不愿意徐家和燕王府亲上加亲。

而萧洹显然是遵从圣意,回京之后就略施小计抓住她的把柄,威逼太后不得再提赐婚之事,否则就要太后和徐家没脸。

就算提了,陛下也能以此事说她品行不端,不肯赐婚。

燕王妃见她脸色都白了,就知道她已经明白其中的利害。

她冷声道:“你收拾一下行装,今日就回去徐国公府吧。”

徐岚脸色变得苍白如纸,她过去就跪倒在燕王妃脚边,紧紧拽住那华丽的裙摆。

“姑母,您若现在将我送回去,父亲定不会轻饶我的。”

她哭喊着哀求。

燕王妃看着她这狼狈模样,一脸厌恶:“你蠢钝如猪,害得我和太后的谋算落空,打死你都不为过。”

徐岚不肯撒手,苦苦哀求:“姑母,我还有用的。

我不能嫁给表哥了,但我还能嫁给别人。”

燕王妃看了看她那张秀丽温婉的面容,总算收起了厌恶之色:“你先回去吧。”

“多谢姑母。”

徐岚起身擦去脸上的泪珠,忙慌忙乱的退去厅堂。

桂嬷嬷重新端了杯热茶进来。

“王妃消消气。”

她安慰道,“徐家有的是女儿,再挑一个过来就好了。”

燕王妃端起茶盏,吹了吹茶面上的沫子,说道:“他摆明了是想做纯臣,就算是挑个天仙,这门亲事都成不了。”

徐家的姑娘来一个,毁一个。

桂嬷嬷顿了顿,“世子忠心陛下,对燕王府来说是一件好事。”

燕王妃将茶盏搁在小几上,面色沉沉:“他糊涂,难道你也糊涂?

王爷在边境统领二十万大军,陛下早忌惮他了,我们燕王府看似风光,实则朝不保夕!

洹儿只有与徐家结亲,拥立八皇子成为太子才是明智之举!”

他不知道当今陛下的阴狠。

想做纯臣?

只有死路一条!

——另一边,林知意和萧玉淑同行一段路后,才分岔回各自的院子。

此时,她已觉得身体越发滚烫,喉咙像是被一只大手扼住,呼吸困难。

见萧玉淑主仆走远,素云急忙从荷包里拿出一早准备好的丹药,喂进她嘴里。

丹药入口即化,甘甜味道流入喉咙,林知意终于喘过气来,脸上的紫青慢慢退散。

可疹子却没那么容易好,现下已经蔓延到下颔。

连绵成片,红肿骇人。

素云心疼不已:“姑娘,你这次为何发作得如此厉害?”

林知意道:“我吃了两颗。”

“什么?!”

素云惊呼,随后压低了声音,“姑娘,你平日吃一颗榛子都得养几天,一下子吃两颗,这是连命都不想要了。”

“只要及时服药,便无性命之忧。”

林知意语气平静。

唯有这样,才能掩盖得了身上的痕迹。

她浑身无力,膝盖还伤着,大半的身子都靠在素云身上,借着力才能慢慢挪动脚步。

素云颇有怨气:“若世子昨日就把人带回去,姑娘就不用受这样的苦了。”

林知意嘴角牵扯起了一抹嘲讽笑意。

若是这样的话,他还如何算计的了徐岚呢。


终于回到银月阁,林知意已是筋疲力尽。

谁知刚绕过屏风,就看见男人大马金刀的坐在梳妆台前的圆凳上。

他身形挺拔,手长脚长,坐在那儿不显局促,反倒姿态慵懒肆意的把玩着一个月白色的香囊。

林知意不由得想起那锦盒里血淋淋的东西,下意识后退了一步。

萧洹掀起眼皮,冷嗤一声:“刚解了困,你就连装都不装了?”

今日多云不见晨曦,窗关的严实,光线昏暗,他一张俊美无俦的脸依旧张扬,令人难以挪开目光。

林知意示意素云先出去。

“看到三哥,就想起那盒血淋淋的礼物,一时吓着罢了。”

她着实乏力,干脆挪到床榻上坐着才开口。

“你学过医术,能治外伤,胆子怎么这么小?”

萧洹也换了个方向,打量着她,“我还送了一盒给太后,希望她老人家不要吓病才好。”

林知意猛地一惊,脱口而出:“你疯了?

就算你再想获得陛下的信任,行事也不该如此嚣张鲁莽。”

薛姑姑提起太后的那一刻,她就明白过来了。

原来自己是激怒徐岚的一颗棋子。

看着他手里玩弄着的香囊,她更觉得自己是个跳梁小丑。

“你倒是不笨。”

萧洹一双锐利眼眸紧盯着她,声音带着几分慵懒:“你是担心我,还是怕自己受了牵连?”

林知意深呼吸一口气,心里慢慢涌上怒火:“这有区别吗?

你借着我算计徐岚,外人或许以为我是无辜受累的,可太后和徐家人会这么想吗?”

还真是神仙打架,凡人遭殃。

他果然是恨极了她,折断她所有生路,让她必须屈辱的依附他活着。

萧洹却道:“你还怨上我了?

你说你吃醋,我才使计断了太后赐婚的念头。”

林知意愣了愣,不由得想起昨晚说过的话,一股羞恼随即涌上脑门。

她双颊通红,连耳垂都似乎要滴出血来。

但这股羞恼很快就压下去了。

皇帝已到中年,却迟迟未立下太子。

几个皇子亲王因此斗的不可开交,而八皇子不过三岁,最为年幼,所以太后才如此着急,想借着婚事与萧洹捆绑在一起。

萧洹显然是不想与徐家站在一处,受太后的摆布,所以才有了这么一出。

她是傻子才会信他这些话。

他胡言乱语,她也不甘示弱,朝着他展颜一笑,眉眼弯弯:“我上辈子肯定积了不少德,才能遇到三哥这么好的人。”

心里却想着,她明明是上辈子干了不少坏事,才来到这燕王府。

这一家子做娘的阴狠无情,做儿子的暴戾冷酷,做女儿的嚣张骄蛮,她着实是待够了。

她得想个万全之策,带着素云离开燕王府这个火坑。

萧洹笑了出声,虽知道她是假意迎合,但心情就是舒爽了不少。

他放下香囊,走至床榻跟前,阴沉的身影完全将她覆盖,伸手解开她披风带子。

她忙慌抓住他的手:“三哥,我发着高热,不方便服侍你。”

他若有点良心,就去找别的女子。

听雨轩又不是没有婢女。

萧洹瞪了她一眼,“你当我是什么?

只会发.情的狗?”

林知意烧得脑子昏沉,才看清他拿出了一个白玉罐子。

“三哥公务繁忙,让素云......”萧洹显然不悦,将她摁在床褥上,一手掐住了她的下颔。

不等她反应过来,嘴上便有疼痛传来。

舌尖尝到了铁锈般的血腥味,林知意瞪大眼睛,一时间忘了收住脾气:“你还说你不是狗?”

都咬出血来了!

萧洹挑挑眉,还想咬第二口。

林知意哪有力气去推开他,只好服软:“那就劳烦三哥了。”

“叫三郎。”

他纠正她。

“......”林知意闭上眼睛,当自己耳朵聋了。

可如此一来,触觉的感官就更厉害了。

他指腹带着薄茧,微微冰凉,刚碰触她的时候,那奇异的触感让她猛地一颤。

“别怕,我又不会吃了你。”

林知意怕他又让自己叫三郎,继续装耳聋。

只不过他的动作随后轻了许多,她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。

药膏抹在身上,传来一丝丝的凉意,顿时就不痒了。

她早已身心疲倦,没多久就扛不住睡了过去。

可这一觉睡得不算安稳,在睡梦中,她一直觉得有个火炉紧贴着自己,她热得浑身冒汗,黏黏糊糊的非常难受。

待她醒来已经是第二日,萧洹早不见踪影。

高热退了,寝衣干干爽爽。

脑袋还有些昏沉,她扶着架子床刚坐起身,素云就进来了。

“姑娘。”

素云脸上有惊讶之色,“太后竟然给表姑娘和城阳侯赐婚了!”


林知意愣了愣:“当真?”

上次去张家赴宴,她和素云有意无意打听了一下京城各家的情况。

城阳侯已经三十,他原配妻子前两年就病死了,他膝下有两个嫡子,四个庶子庶女。

正因如此,没几个名门贵女愿意嫁过去做填房。

城阳侯眼光高,也不愿意娶小门小户的姑娘进门,所以娶继室的事就一直拖着。

“刚刚天使就来传旨了,婚期定在一个月后。”

素云说道。

她也有几分聪慧,昨日还想不明白,今日就豁然开朗了,又说:“姑娘,原来世子是不想娶她呢。

我听人说,她迟迟不肯伸手去接圣旨,那公公就说违抗圣旨,按律当斩,她才白着脸去接的。”

林知意微微颔首。

连徐岚这样的世家女都没法抉择自己的婚事,何况是她呢。

她一天一夜没进食,早就饿得不行。

夏荷去了大厨房拿饭菜,素云则是服侍她梳洗更衣。

看见林知意身上的疹子不仅消退了大半,连着背上和膝盖的伤也都大大好转过来,素云惊叹一声:“世子的那罐药膏果然管用。”

就算是用宝芝堂的药,姑娘身上的疹子也得熬上几天才消下去。

林知意照了照菱花铜镜,果真如素云所说,下颔和脖颈已经恢复了雪白细腻,几乎看不出起过疹子的痕迹。

“那药膏呢?”

“在这呢。”

素云拿过来,“世子昨日离开前,还叮嘱奴婢一日给姑娘抹三遍。”

瓷瓶打开,里面是浅绿色的药膏,传来阵阵幽香,在顷刻间盈满一屋。

昨日林知意就闻到了,可惜她那会儿太累,没心思去看这是什么药膏。

她仔细闻了闻,眼底掠过惊讶:“是宫里秘制的紫雪膏。”

难怪她身上的疹子和伤口好得这么快。

一罐药膏就要耗费许多珍贵药材熬制调配,因为制作太过繁琐和昂贵,一般只给皇帝、太后又或者得宠娘娘使用。

萧洹这一罐,应该是前两日陛下赏赐给他的。

素云动作轻柔的梳着林知意的乌发,抿了抿嘴,道:“姑娘,奴婢瞧着世子对您蛮好的,现在他与表姑娘的亲事成不了了,或许......”林知意将药膏盖好,放在桌上,神色淡淡的。

素云与她一同长大,父母去世之后,两人又一起熬过不少苦日子,感情非常深厚,她便毫无保留说了说萧洹此次的目的。

素云听得一愣一愣的,朝堂那些事儿错综复杂,她听得脑袋有些发昏。

她抓抓头:“世子不站徐家扶持八皇子,那他是想入哪个阵营?”

林知意压低了声音,“我猜不透他的心思和目的,总而言之,他向陛下投诚,往后他的权势更甚,那他的婚事更由不得他了,陛下肯定会帮他挑选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子。”

素云鼻子一酸:“那姑娘......姑娘只能做妾了?”

“呵,做妾还算好的。”

林知意牵了牵嘴角,“我是他的五妹妹,他要纳我,岂不是给了御史弹劾他的机会?

我大概会被他送到外头当一个外室。”

永远都见不得光。

连生下的孩子,都会被人说是奸.生子,一辈子都让人瞧不起。

不,每次她服侍完萧洹后,都会让薛姑姑送来一颗避孕丹。

在他眼里,她连生下他孩子的资格都没有。

素云鼻子发酸,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。

她抹去眼角的泪光,“姑娘,奴婢往后再也不会异想天开了。”

林知意看着镜中的自己,温柔的笑了笑:“现在想明白了,也不算太晚。”

用了午膳,她便让素云花点银子,叫门房小厮去打听一个人。

休养了几日,林知意身上的伤已经好全。

在这期间,大概萧洹也知道她身子不便,没有差人来唤过她。

这日,素云往外头晃了一圈,回来便说:“姑娘,门房小厮说,那个掌柜回京了。”

林知意有些欣喜,正要找燕王妃禀报要出府一趟,慈安堂那边就来了丫鬟。

她换了一袭衣裙赶过去,发现厅堂里除了燕王妃,还有徐岚、萧玉芙和萧玉淑。

徐岚的脸色差了许多,眼底有淡淡的乌青。

见人来齐了,她起身行礼,满脸愧疚:“四表妹,五表妹,先前是我的不对,求你们原谅我吧。”

萧玉芙坐在那儿哼了哼,嘴巴都快撅上天了,嘲讽道:“我把你当亲姐姐那样看待,你却这样利用我,害得母妃和三哥都训斥我没长脑子!

你怎么还有脸住在这?

我要是你,就赶紧收拾东西滚蛋了!”

林知意认识萧玉芙多年,第一次觉得她说话还算中听。

徐岚眼睛泛着泪光。

“好了,事关徐家的名声,以后莫要再提。”

燕王妃说道,“若我在外头听到此事的半句流言蜚语,我定不会轻饶!”

她发了话,萧玉芙也不好再揪着不放,和林知意她们一道应了声。

徐岚接着道:“我明日就回徐国公府待嫁了,今日我就带妹妹们去珍宝阁逛一逛,你们看上什么东西,都入我的账,可好?”


萧洹撤回了手,挑起窗户的帷子吩咐了一句。

林知意如坐针毡,期间偷偷看了他几眼,一颗心高高悬起。

萧洹刚回京时,身上尽管有着战场上的肃杀气息,但还算得上是个君子。

她在王府艰难度日,他若见到了,便会护一护她。

她没什么好回报他的,便偶尔做一些药膳或者糕点送过去听雨轩。

萧洹并未拒绝,也准了她能自由进出他的地盘。

府中的下人都是见风使舵的,见状也不敢太过轻慢她。

她以为日子要好起来了,她却害他中了毒,他变得手段狠厉,阴晴不定,疑心极重,她伴在他身边,简直是度日如年,日日煎熬。

这半年来她无时无刻不在后悔,如果当日没想着去回报,没想着去讨好他,那她也不用惹上这么一尊大佛了。

她无法嫁给别人,想办两张假路引文书带着素云离京,如今也打草惊蛇了。

回到燕王府,他直接带着她去了听雨轩。

厅堂中,那房门小厮早就被寻来,一看见萧洹便下跪行礼,声音颤颤巍巍:“小的拜见世子。”

萧洹单刀直入问了话。

小厮忙道:“素云姑娘确实是让小的去打听过这香料哪里有的卖,所以那掌柜一拿货回京,小的就立马去告知素云姑娘了。”

萧洹手指一动。

近侍常衡就把人带了下去。

堂中安静下来。

偏室里,隐约传来抽泣声。

萧洹皱皱眉,进去后便看见林知意坐在软榻上,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掉落。

手中的那条帕子被浸湿大半,见他坐下,她便背过身去。

“转过来。”

他语气强硬。

这一次,林知意没有顺从他,道:“你不信我,怀疑我,我凭什么听你的。”

萧洹挑了挑眉头,起身坐到另一侧:“是我的错,别哭了。”

林知意怔住。

他竟然哄她了?

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。

她泪眼朦胧:“你先前提过院里驱蚊的熏香不好闻,我才想着给你配个新的,没想到竟引了你的怀疑,还害得素云被关在黑龙司。

这熏香不配也罢了......”萧洹抿了抿薄唇,目光有些灼热:“我不过是顺口一提,你竟然记得这么清楚?”

他抬手用锦缎袖子擦去她脸上的泪珠,动作轻柔。

林知意柳眉一蹙,含着哀怨,“你说过的话,我都牢牢记住的。”

他面上表情如古井无波,却在下一刻揽住她的腰肢,低下头对准她那张红唇吻了下去。

林知意吓了一跳,身体随之绷紧。

可随即想到素云还在黑龙司,她这会儿惹了萧洹不高兴,只怕素云要被关上两三日。

她压下了心头惧意,慢慢松缓下来,一点一点迎合着他。

可这儿是偏室。

婢女就在廊下守着。

她羞红了脸,声音婉转又带着一丝慌张:“三......三哥,别在这儿。”

萧洹声音暗哑:“叫我什么?”

林知意白皙的脸颊更红:“三......三郎。”

萧洹笑了声,大约觉得今日确实是冤枉了她,格外好说话。

不仅将她抱回寝屋,还屏退了婢女。

密而灼热的吻从颈间到身体。

看见她身上的伤痊愈,连疤痕印子都几乎看不清,他便毫无顾忌了。


“胡说什么!”

恰好,燕王妃从内间走出,面色算不上严厉。

萧玉芙金尊玉贵的长大,自是不怕。

她快步上前,挽住了燕王妃的手臂,指着林知意告状:“母妃,桂嬷嬷不是一直都没找到那个婢女吗?

其实,勾引三哥的就是她!”

林知意的心猛地一跳。

袖子下,她的指甲已经嵌进手心。

众人怀疑和鄙夷的目光在顷刻间落在她身上,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刀,想将她砍得鲜血淋漓,体无完肤。

燕王妃坐下来,眉头紧皱,面色阴沉。

此等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机会,却没有人出来招认,她昨晚就觉得奇怪。

经女儿一提,她才发现自己把林知意给忘了。

她没急着发难,问萧玉芙:“你是从何得知的?”

“花园里的下人都这么说。”

萧玉芙微扬下巴,语气嘲讽,“林知意,我还当你是真的不敢高攀伯爵府,原来你是盯着我三哥呢!”

徐岚说道:“不过是下人们的几句风言风语,你怎能当真?”

“表姐说的是。”

萧玉淑跟着点头。

“这些话并非空穴来风,她昨日迟迟没来赏花园,不是她还有谁。”

萧玉芙一脸笃定。

“我当时是在西苑的琉璃亭打了瞌睡,我若过去东苑的花园得绕半个湖边,那肯定会有人见到我。”

林知意面不改色,“桂嬷嬷排查一圈都没人说见过我,四姐姐到底是听谁说的?

不如叫她出来,与我对质?”

她确实是在琉璃亭那儿坐着,是萧洹避开人将她掳到假山那边的。

看来徐岚一是无凭无据,二是不想得罪了萧洹,才使了手段让萧玉芙在燕王妃面前捅破此事。

萧玉芙本是下令去喊人,可林知意微微侧身,自己便看到她衣领处隐约有红印痕迹,她眼瞳微缩,猛地冲上前去,一把扯住林知意的衣襟。

她用了全身的力气,那对襟上衣刺啦一声被扯坏,露出了林知意小半的白皙香肩。

上面,密密麻麻一片红痕。

她只看了一眼,就激动的回头朝着燕王妃大喊着:“母妃快看!

就是她勾引三哥!”

徐岚的脸色却是一僵。

林知意忙的将萧玉芙推开,将衣衫拉扯好,一双秋眸瞬间盈满泪珠,她哽咽道:“四姐姐,你就算再不喜欢我,也不能这样羞辱我......你自己不要脸,我哪里......”萧玉芙的话戛然而止。

那破了的衣衫遮不住全部。

她定睛一看,林知意脖颈处哪里是什么香艳痕迹,而是连绵成片的红疹!

“你堂堂王府千金,说话做事怎能如此莽撞。”

燕王妃看似呵斥,语气却无半点凌厉。

“我不过是想早点找出勾引三哥的狐媚子。”

萧玉芙嘟囔了一句,有些不甘心的退回去。

徐岚眼珠子一转,笑意深沉:“不过,五表妹这身疹子起得真是凑巧。”

素云上前替林知意遮挡,哭诉道:“王妃,昨日宴席的榛子酥都是姑娘亲手做的,您是知道姑娘一碰榛子就过敏的,真不是姑娘故意在遮掩什么。”

林知意哭的梨花带雨,抬手抹泪之时,手背更为严重的红疹让众人看得清清楚楚。

燕王妃才想起这回事。

林知意的针织功夫一般,但药膳和糕点却是做得很不错。

好几位官眷喜欢吃榛子酥,她早早就叮嘱林知意去大厨房做一些招待客人。

那时候林知意便说过自己一碰榛子会起疹子,她还觉得这孤女太过矫情,没想到这红疹竟起如此厉害。

燕王妃疑心消除大半。

昨日的官眷对榛子酥赞不绝口,她面容一缓:“昨日你辛苦了。”

萧玉芙根本不信会有这么凑巧的事情,她瞅着林知意轻蔑一笑:“母妃,那个婢女至今还未找到呢。

既然府里也有不少关于五妹妹的流言蜚语,你何不让人给她验身,为她正名?”

就算林知意仍是完璧之身,但女子婚前被验身乃是奇耻大辱。

到时候她将此事传扬出去,林知意丢尽脸面,往后也别想嫁到什么好人家了。

燕王妃微眯眼睛,心思百转。

林知意今日穿着浅绿色襦裙,百合髻只簪两支菊花样式的银簪,看起来素净。

但她一张小脸娇媚精致,此刻眼眸水光潋潋,更添媚意。

若屋中有男子在场,恐怕早就被她迷得神魂颠倒,护在她身前了。

就连她,也心生几分怜惜。

片刻之间,燕王妃眸光阴寒得如同毒蛇,心里有了主意:“桂嬷嬷,带五姑娘进去看一看。”

若真是林知意,她就立即把人打死!


燕王妃寿宴这日,有不少京中权贵前来贺喜。

林知意被男人抵在假山上,花容失色,长睫微颤。

“三哥,你疯了?”

“吃醋了?”

男人眼底微微发红,“想不想我?”

他嗤笑,一手掐住她的腰肢,俯身咬了口她白皙的左肩。

她身子一软。

隔壁园子里的女眷不知说到什么,发出一阵低笑。

林知意用力要推开男人。

若被人听见他们的声响寻来,那她就完了。

“求求你,别这样......”她声音颤抖的求饶,带着一丝哭腔。

在男人听来,像是在欲拒还迎的邀宠。

男人眼底眸色更重,手微微勾了勾她鬓间的碎发。

“乖,给我。”

他呼吸越发滚烫。

林知意被他烫的浑身发抖。

她发髻散乱,濡湿的碎发粘腻在脸颊上。

眉心拧成一团。

情动之时,属于她的独特香气更加浓烈。

偏偏男人对她多加折磨,又不知疲倦。

也在此时,小道上来了人。

“咱们这位五姑娘还真是厉害,只是随着王妃去了一趟张家赴宴,永昌伯夫人今日就想趁机见见五姑娘呢。”

“永昌伯爵府似乎也只剩下四公子尚未娶妻了,他刚刚中了秀才,前途不可限量,伯夫人怎就想挑那孤女做儿媳了?”

“听说是张四公子求了很久,才逼得伯夫人答应,不然我怎会说五姑娘就是个狐媚子,来咱们王府就是为了攀高枝!”

“假山那边有声音,五姑娘该不会在那儿吧?”

脚步声往假山靠近。

林知意抬眸看着男人。

萧洹,他是燕王世子,尊贵无比,更得圣上看重,年仅十八便掌管着黑龙司。

然而半年前,萧洹因她意外中了热毒,她被迫成为他解毒的药。

如今他娶妻在即,若被人知道她和萧洹有这样的纠缠,不止是他名声受损,她也性命难保。

她越发惊慌,手狠狠地在他手臂上掐了两下,眼神示意:还不快走!

萧洹知道她今日这身打扮全是为了别人,眸光阴沉暴戾,扣住她的双手,咬住她的耳垂。

脚步声越来越近。

不远处,有人喊了一声:“嬷嬷,五姑娘好像在那边!”

两个仆人很快走远。

不知过了多久,萧洹终于餍足放过她。

林知意浑身似散架了一般,依附在他身上,大口喘着气。

日光被树叶遮掩去不少。

假山洞内昏暗。

依旧能将她身上暧昧的痕迹看得清楚。

她手脚乏力,羞愧难当,却不得不赶紧整理着凌乱的衣衫,鼻头涌上一阵酸意。

若是阿爹阿娘还在,定对她失望至极。

她咬了咬下唇,终于下定决心说道:“三哥,这是最后一次我为你舒缓热毒,我们往后别再这样了。”

萧洹挑挑眉,眸光深邃:“你想甩了我嫁给别人?”

林知意迎上他的目光:“你我兄妹,本该各自婚嫁。”

三年前,她被燕王认作义女接入王府,是王府挂名的五姑娘。

“你还未上我萧家族谱。”

萧洹掀起了眼皮。

林知意面色微白:“三哥,无论我有没有上萧家的族谱,你都得在外人面前喊我一声五妹妹。”

她拖着酸软的双脚绕过萧洹。

一个天旋地转,萧洹将她抓了回来,重新抵在假山之上。

他面色阴寒,眼底尽是冷意。

他掐住她的下巴,眸光凛冽。

“林知意,我还没腻呢。”

再次欺身过来。

衣衫撕裂声响起。

吻,如狂风暴雨一般。

这肯定会落下痕迹。

林知意大惊失色,却挣脱不开,欲要开口,嘴巴就被堵住。

——待林知意更换了衣裙,来到宴席园子之时,已过去大半个时辰。

官眷贵女们要么分坐各处,要么走动赏花。

一看到林知意的身影,许多人脸上先是露出惊艳神色,再转为轻蔑和嫌弃。

一个少女赶紧摇了摇手中的团扇:“好臭的穷酸味,你们没有闻到吗?”

其他贵女有样学样,笑成一团。

此番场景,林知意不知经历了多少次。

她早已学会了充耳不闻,脸上神色没有半点变化,带着丫鬟走过,很快到了湖心水榭。

燕王妃坐在上首,锦衣华服,满头珠翠,端庄高雅。

她命人将门窗关上,冷森森的盯着林知意,将手里的茶盏摔碎在地。

“你仗着你父亲对王爷的恩情,是越发的骄横无礼了!”

“张家瞧得上你,你就该烧高香。

你今日迟迟不来,难不成你想嫁给天潢贵胄,皇亲国戚不成?

你要记住,你是姓林,不是姓萧!”

——本文阅读指南:不是女强文,不是女强文,不是女强文,重要的事情说三遍。

男女主双洁。


林知意今日穿着一身月白立领大襟长衫,脖颈间的痕迹遮得严严实实,只是苍绿绣花褶裙中间沾染了几点血迹。

她面靥桃花,柳腰纤纤,反倒将这身普通且过时的衣裙穿得别有韵味。

若不是仔细打量,旁人哪会知道这式样早已过时。

她背如芒刺,不敢看燕王妃那怒气翻滚的脸色:“三哥,是我近日清减了不少,绣房送来的春装不太合身又送回去修改,我今日才穿了旧的。”

这厮不是为她出头,不过是还恼着她在假山那儿说过的话,在这为难她罢了。

“你不必怕。”

萧洹没顺着她的话息事宁人,还火上添油,“王妃为了今日的寿宴能穿上这身孔雀羽线绣的衣裙,根本没让绣房做你的春装,她忘恩负义欺辱父王的恩人之女,我可不是。”

“够了!”

燕王妃终于忍不住拍案而起,气得面容扭曲,“今日是我的寿辰!”

不喊她一声母妃,没有送礼祝寿,竟还在这连番出言指责,她可真是生了个好儿子!

萧洹侧头,冷若冰霜的脸上扬起一抹嘲讽笑意:“我知道,所以才特意赶回京给你祝寿。”

“你这哪里是给我祝寿,分明是想把我气死!”

燕王妃捂着心口,似是要两眼一黑昏倒过去。

萧洹不嫌事大:“王妃聪明了不少,总算看出来了。”

林知意已是见怪不怪。

萧洹和燕王妃虽是亲生母子,却不知何种缘故两人的关系紧张至极。

今日的萧洹更是嚣张至极,不给燕王妃半分面子。

徐岚看得出来萧洹只是借题发挥,忙说:“表哥,绣房确实是腾不出人手,但姑母早就吩咐了丫鬟去外头请绣娘给五表妹做春装,想来是那丫鬟忘了此事。”

岸边有不少宾客都往水榭看过来。

燕王妃不想将此事闹大,只好顺驴下坡:“灵香,你是怎么办事的?!”

灵香没想到自己如此倒霉,竟被燕王妃点中了名字。

她面色煞白,愣在原地。

桂嬷嬷将她拽出来,强迫她跪下,再抽了两个耳光:“小贱蹄子,就因为你的疏忽,让世子误会了王妃,今日打死你都不为过!”

灵香吓得浑身颤抖,头重重的磕在地上:“是奴婢的错,求王妃饶命!

求世子饶命!”

她的额头被碎片扎伤,很快血肉模糊,鲜血直流。

燕王妃看得直心烦:“将她拖下去,杖责五十!”

林知意的心一紧。

她跟着父亲学过几年医术,女子被杖责五十,就算没被打死,也会落下残疾或者暗疾。

灵香这两年来对她多有照顾,她实在无法袖手旁观。

可她人微言轻,燕王妃更是厌恶自己,无法之下,只好鼓起勇气直直的看向萧洹。

恰好,四目相对。

他的眉骨长得极好,瞳孔漆黑,目光是不加掩饰的霸道锋锐。

这让林知意不由得想起了刚才的抵死缠绵,身上那些痕迹似乎都滚烫起来,她几乎是屏住呼吸,才忍住没移开目光,朝着他使了个眼神。

萧洹轻挑了下眉头,有些意外。

这还是自己进屋以来,她第一次不顾旁人的直视自己,那双莹润桃花眼还写满了恳求。

他很快读懂了她的恳求。

却迟迟没有开口。

就在灵香被人拖下去之时,萧洹才冷冷开口:“外头这么多人,这丫头就这样被拖下去,别人只要一打听,就知道我拿着一点小事不依不饶,逼得你要打死一个丫鬟让我消气。”

燕王妃忙的喝人住手,把灵香拖回来,并让她在宾客离开之前,都不许踏出水榭一步。

萧洹起身要走,燕王妃把人喊住,语气带着一丝讨好:“听说你刚刚宠幸了一位婢女,你若喜欢,不如母妃做主,将她抬为妾室?”

林知意猛地一惊,身体更加僵直,下意识攥紧了袖子。

此事怎么传到燕王妃耳朵里了?

难不成萧洹没有小心的避开人?

幸亏她当时用他的外衫裹住身体,连头发丝也遮得严严实实,所以旁人以为她只是个婢女。

“轮得到你来管我的事情?”

萧洹微微侧身。

“你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,我如何管不得?”

燕王妃皱眉,“你都二十了,屋里该有个贴心的伺候着了。”

萧洹漫不经心的侧头,看见她绷紧的身体彻底放松下来,他下颔绷紧,心情随之下沉。

他一言不发,直接离开了水榭。

林知意看着燕王妃面色不对,便说:“王妃,知意先退下了。”

燕王妃心烦意乱,摆摆手让她们主仆退下没再为难。

待人走后,她一边扶着隐隐作痛的额头,一边恼怒骂道:“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个逆子!”

“王妃息怒,你如今只能靠着世子,切不可再与他怄气了。”

桂嬷嬷劝道。

燕王妃扶了扶额头,很快想到一个主意:“他多年没女子近身了,还亲自抱了一段路,想来他对那婢女是有几分喜爱的,我得把人找出来。”

或许就能缓和他们的母子关系了。

徐岚下意识攥紧帕子。

他们还未定亲,萧洹就先纳了妾室,她的脸还往哪里搁。

她不敢显露半分,道:“姑母,此事不妥。

表哥若真的喜欢她,怎会不将她带回院子,想来表哥只是一时兴起,玩玩罢了。”

燕王妃有别的怀疑:“或许是来赴宴的姑娘呢。”

那自然是不好带回院子的。

今日来赴宴的贵女皆是家世显赫,她若先一步帮儿子谈成这门亲事,他们的母子关系必定能缓和。

“那女子虽是用外袍遮住脸,却露出一双普通浅绿绣鞋,赴宴的贵女不会穿这么简单的绣鞋。”

桂嬷嬷轻轻摇头,“表姑娘说的是,世子若真喜欢那婢女,刚才就将人带回院子了,王妃还是别轻举妄动,免得又惹恼了世子。”

燕王妃叹了一声,还是不死心的让桂嬷嬷留意着贵女们的绣鞋。

徐岚愣在原地。

她隐约记得,林知意那百褶裙底下的,正是一抹浅绿!


“薛姑姑,今日确实是我的过错,王妃罚我是对的,还请薛姑姑把伤药带回去吧。”

林知意眼里带着怯懦,声音越来越小。

薛姑姑挑挑眉,眼底闪过掠过一抹赞赏,顺着她的话说道:“世子是替王妃赔罪,五姑娘不收这些伤药,是心里还在怨恨王妃吗?”

林知意忙的摇摇头。

徐岚心里舒坦了点。

表哥嘴上不饶人,却在背后帮着姑母收拾烂摊子,看来表哥对姑母还是有母子亲情。

那她和表哥的婚事肯定是板上钉钉,不会有什么阻碍了。

想到这,她展颜一笑:“五表妹,表哥对你可真好。

你快收下吧,不然薛姑姑回去很难交差。”

那语气,像极了听雨轩的女主人。

她没再在银月阁逗留。

半路上,丫鬟愤愤不平的开口:“不过是一个上门打秋风的孤女,世子就算是替王妃赔罪,也用不着送这么好的药膏吧?”

徐岚同样面色沉沉,想起林知意那张精致小脸且媚而不俗的气质,一颗心像是被什么揪紧。

“或许,表哥下午宠幸的人真的是她。”

她脚步一顿。

所以表哥才会急忙赶到水榭,还要送去昂贵的祛疤药膏。

丫鬟眼瞳紧缩,压低声音:“可......可姑娘不是看过她的鞋子了么?”

“她若有防备,自然会换别的鞋子见我。”

徐岚微眯眼睛,眸光流转,“若能看一看她身上有没有痕迹......”丫鬟提议道:“不如让王妃派人去检查吧?”

徐岚摇头:“若她身上没有痕迹,仍是完璧之身,我岂不是惹祸上身?”

若表哥对林知意真的只是兄妹之情,那她无疑是惹了表哥厌烦,这门亲事也别想谈成了。

没有确凿证据,她绝不能妄动。

但很快,她就勾了勾嘴角:“此事,还得让我那位四表妹去做。”

她在丫鬟耳边低语几句。

眼神越发狠厉无情。

——银月阁,屋中。

锦盒放在半旧的桌案上。

里面足足放了三罐伤药,瓶身质感宛若玉石,同样画着宝芝堂的标识,十分精美。

素云送走薛姑姑回屋后,发现林知意坐在圆凳上,身子微微发抖,肤色在昏暗的屋中显得格外苍白。

像是块冷玉,只剩莹白,没有半点血色。

“姑娘,你怎么了?”

素云担忧问道。

“你守好院子,我去一趟听雨轩。”

林知意声音酸涩,一双乌黑瞳孔深不见底。

素云她身子猛地一抖,抓紧了林知意的手臂,说道:“世子都说与姑娘两清了,姑娘为何还要跳入火坑?”

想起自家姑娘身上的伤,她又不争气的红了眼睛。

林知意动作轻柔,擦去了她脸上的泪珠,道:“他让薛姑姑来送药,又当着徐岚的面说出那些话,他哪里是想要两清。”

萧洹还在记恨她,故意戏耍她罢了。

素云回味过来,脸色一下子就白了:“世子怎么这样!

若王妃找不出那个婢女,表姑娘会再次怀疑上姑娘的!”

林知意一阵心寒:“她只要在王妃跟前提一句,王妃定会派人来给我验身。”

若她是个丫鬟又或者别家的姑娘,燕王妃或许会将她送入听雨轩。

可她是燕王带回来的义女。

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她是王府的五姑娘。

兄妹有伦,燕王妃最好面子,此事捅破的话,金尊玉贵的萧洹自然能置身事外,顶多会被戳一下脊梁骨。

而她,只有被打死的下场。

——萧洹在北境那几年立了不少军功,回京之后就被皇帝封为世子,还让他担任黑龙司指挥使一职,赏下了不少金银珠宝以及一处大宅。

大宅与燕王府毗邻,他就命工匠将两府打通,只是那几道月门平日都有人把守,就算是燕王妃亲自来了,也不能随便入内。

林知意熟络的穿过小路,见四处无人,才飞快的穿过西边的月门。

那侍卫看见是她,并未阻拦。

夕阳西下,宅院里一片郁郁葱葱,栽种着各种奇花异草。

林知意穿过长长的游木长廊,听雨轩映入眼前。

廊下的婢女都经过调教,规规矩矩行了礼,没有乱看一眼。

林知意刚进正屋,就看见萧洹往外走。

萧洹又换了一身月白圆领常服,腰束白玉金钩腰带,更衬得腰窄肩宽,连带着身上那桀骜不驯的气势也被掩藏不少。

一见到暗影里的林知意,卷起怒气:“谁让她进来的?!”

林知意被他吓得下意识后退了一步,心微微颤抖,莫不是她意会错了他的意思?

他不是想逼她来认错求和。

而是记恨那碗下了毒的甜汤,见她想撇个干净,如今要来秋后算账?

婢女脚步匆匆的走进来,神色慌张的跟萧洹请罪,接着才道:“五姑娘,奴婢送您回去吧。”

萧洹没再看她一眼,径直往外走去。

眼见人就要走出正屋,林知意把心一横,三两步上前拽住了他的衣袖。

因走得太急,牵扯到她膝盖的伤口,她疼的唇色微白,额头沁出细细冷汗。

她闷哼一声,萧洹总算是停下脚步。

“三哥,你就快与表姐定亲,我是吃醋才说了那些话,你别不理我。”

她微微哽咽,柳眉微蹙,眼底眸光潋滟。

婢女见状,忙的退下去,还把门带上了。

萧洹一对上她那双湿漉漉的眼睛,只觉得喉咙有点干。

他声音暗沉:“你是欲擒故纵,想让我娶你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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